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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审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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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什么低等魔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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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修者联盟,昭明大会堂。

清晨不过五六点光景,灵修界那些说得上名字的势力就将坐席挤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表示身份的徽章小旗比比皆是。分别负责东西方特殊事宜的东方修士会和西方异能会座次挨在一起,于是金龙旗和恶龙旗亲亲密密地贴在一块儿;隐居世俗界、近些年不大在灵修界走动的人间繁华的标志‘烟火虚影’漂浮在半空,底下的代表从模样上看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幻生坐席一如既往的空缺,不过那道好多年前留下的三峰入云徽章没人敢抹掉……而在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席位中却有一处非常突兀的坐席,之所以说它突兀,不是因为它的标志有多么独特超凡,而是……它顶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打出来,这引来不少人诧异的眼神。在灵修界,一个势力的标志是很重要的,为了有一个独一无二、寓意美好的标志他们可以苦思冥想很久,而且一旦定下来就不会修改,算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形式吧。比方说幻生的三峰入云,人间繁华的烟火虚影,东方修士会的五爪金龙,都已经成了与势力本身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旁人一见便知,至于冒用……那是仅次于上门踢馆的羞辱。在这样的观念下,灵修界交流中大家都很自觉的打出标志,就好像世俗界上流聚会大家都要穿正装一样,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所有人都会遵守,而不遵守倒也谈不上违法,只是会让人觉得特别奇怪。

这一处奇怪的坐席上只坐了两个人,看身高体型都是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全身笼在漆黑的斗篷里面目看不真切,另一个穿着世俗界味道很浓的风衣长裤,漆黑额发下一双凤眼眼角微挑却不带半点妖艳,反而颇有几分清冷凌厉。而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两人身上都没有灵力波动。

怪,真怪。虽说常在世俗界走动的灵修者都会封印自己的灵力,以免无意识弄出‘徒手碎钢铁’、‘脚踹小汽车’等犯戒之事,但在东华这个灵修者聚集地,居然还有人把自己封得死死的,搞啥呢?一些年轻灵修者纷纷用怀疑戒备的眼神扫描着这两个奇人,显然是把他们当捣乱份子了。而这时,只听一声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冷哼,那个全身笼在黑色斗篷里的年轻男人抬起脸来,他穿的斗篷不是带挡风帽的厚重冬款,衣衫晃动间可见一双冷漠彻骨却也漂亮得出奇的翡翠色眼眸,仿佛破云而出的皎洁明月,又如二月极寒里冰封的河水,眼波流转间有不容忽视的气势席卷开来。

皇级巅峰!

灵修道路的三道关卡,分别是灵级、皇级和圣级,其中灵级突破的难度最小,看重的是突破者的年纪,以此划分天赋估测成就。皇级则是大众和精英的分界线,一个天赋还行的灵修者只要不是境遇太惨淡,努力修炼之下怎么说也是能在死之前升上皇级,但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从皇级升上宗级,完成大众到精英的蜕变。因此皇级的阶位差距是很大的,每升一阶代表突破宗级的可能性越大,而皇级巅峰……就意味着半步宗级!

皇级和宗级的差距在哪里呢?简单说一个例子吧,灵修者在灵级以后都可被尊称为‘阁下’,但是只有到宗级,才能被称为‘尊敬的修士阁下’。

被这气势一震,许多年轻灵修者纷纷脸色发白,而一些隐晦地关注着这个地方的年长者也大多都收回视线——邪修因为修炼方式比较血腥凶残,灵力很容易被血煞之气侵蚀,经验丰富的人都能凭借灵力波动分辨出来,更厉害的还能判断出对方的修炼路子,而这个黑斗篷灵修者很显然没有沾染半点污秽,灵力中正平和,一见即知出身名门正统。

逼退了各方探测,穿着黑斗篷的灵修者转过头,声音压得极低,隐带一丝急躁,“君冷邪,现在该怎么做?我就说应该申请探望的,执法部虽然尽出废物,但守夜者……如果他们……”

他的话语突兀地中止,急促地喘着气,竟是焦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可能见到他的。”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淡淡地说,“灵修者联盟权柄独握,行事却一直还称得上小心谨慎,但这次为了从君家带走他,竟是不顾触众怒——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不等黑斗篷灵修者回话,他又道,“他们是要动手了啊,而且这一次不会像当年那样轻易了解,就算再有一个望月嫡血自愿献上自己的命,也无法阻止了,望月落非。”

望月落非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之所以答应下我的旁听申请,甚至允许两界人士参加,只是因为……他们想要当着全天下毁掉他。”君冷邪漠然道,“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十四年如一日的窥探封锁,但我知道,他们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必然是有完全的把握——也就是说,在审议会上他一定被‘审判’为魔物,死得凄惨无比。”

“如果你还想要救他,就快点想吧……他们会用哪一种方法来判断魔物?又该怎么破坏?”

望月落非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按住扶手,牙关紧咬。作为正统望月嫡血,本代唯一的男丁,他长于灵修者心目中的圣地——幻生圣山,和身体健康性格坚毅的胞姐不同,缠绵病榻的他有更多时间去阅读幻生珍藏的宗卷,所以他虽然常年不出圣山却比他足迹遍洒四方的胞姐更了解天下事。说来可笑,他知道无数妖魔凶兽的命门弱点、认识绝大多数符文法诀的手法和破解方式、了解千百种功法的优劣、熟知那些艰难晦涩的法术理论……但他从来从来,就没有能随意施展它们的机会。

他是体弱多病的族长幼子,一年里有四个月必须待在冰雪洞窟,剩下的时间一半在喝各种汤药,另一半才是自己的。他的胞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她会偷偷潜进冰雪洞窟里陪伴他,忍受着寒冷给他讲述外面的趣闻,会用一手精妙的剑术将所有嘲笑他身体虚弱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她死了,十四年前‘望月涵烟’死了,十年前‘蓝涵烟’也死了。望月落非按住自己的手腕,感觉当年涌入他血管的、属于姐姐的血液又一次沸腾起来。

——快点想出来!

“他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他口中飘出模糊难以辨析的字句,“他是……望月的命数啊……”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姐姐苍白瘦削的脸颊,和那个盘恒在她怀中婴孩额头上的烙印,那滚烫的、仿佛要灼伤人眼的绚丽灿金,勾勒出三百年前象征着至高尊荣的金莲纹。十四年前被幻生三脉联手掩埋的禁忌,终于要在今天了结吗?不,绝不!那个当年被他们放弃、流落世俗饱受折辱的孩子,难道连死亡也得不到安宁,要背负起那样一个可笑的罪名吗?

——魔物夺舍。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扯动嘴角,心底涌动着莫大的讽刺感,可笑啊,多可笑啊,明明他们都知道……那个孩子的血统,比所有人都要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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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

正午最炽热灿烂的阳光经过巧妙的折射,映照在主席位桌上一个造型精巧的喷泉模型上,清澈的水沾染了煊赫的金,有种剔透的美丽。四下立刻安静下来,原本还有人在低声交谈,此时只能听见水流轻微的声响。

昭明大会堂格局像是个巨大的包心菜,一圈包着一圈。数以千计的旁听席阶梯状在四周环绕而上,环抱着主席位和左右呈圆弧形排开的十二列席位。此时会堂已是座无虚席,旁听席上大小势力黑压压得挤了一片,左右十二列席也罕见的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毫无情绪波动的淡漠,极致的肃穆和寂静充斥着这所威严的建筑。

太阳经过正中向西沉去,最纯净的正午之光骤然消失,不需要言语,所有人都知道审理即将开始。

六个黑袍人无声无息地从十二列席后面走出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进来的,这六人长袍外穿着同款防护斗篷,从头到脚都包裹在严密的武装下,似乎有种奇异的森冷气息弥漫在他们周身,令人不敢直视。不少看到他们的灵修者像是被浸进冰冷的井水里一般,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六个黑袍人并没有理会旁人的畏惧,沉默地走到空处。这一片空落落的没有布置任何坐席,唯有米白色的地砖上有一个黑色的巨大六芒星。六个黑袍人分别走到六个角上,同时半蹲下身体,伸出包裹在黑手套下的右手,他们手套背上同样有一个六芒星,但却是灿亮的银白色。

六只右手,按在六个角上。

白光暴涨!灿亮的银白光晕喷薄而出,从六芒星的六角上升腾而起,竟是交织成一个六角形的光牢,白光中隐隐可见一个黑色身影安静地盘膝而坐。

“苍渊!”旁听席的一角,望月落非低低地喊道。

光牢很快稳定下来,一根根光柱仿佛实质一般,隔着栏杆人们可以看见黑色六芒星中间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盘膝而坐,身上披着守夜者的黑色斗篷,可以看见里面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病服,散乱的额发下一双深蓝色眼瞳冷漠而安静地看着前方。

“本案嫌疑人,君沧溟到。”有人声音不高不低地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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