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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尘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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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 我在昏昏沉沉中, 仿佛看到了往日一幕幕朦胧的影像。

嘉兴的烟雨楼上, 我和小蘅遇到了李承汜。我因跟他抢一个靠窗的座位而大打出手, 结果被他整了一顿, 平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圆明园的福海里, 我们两个划着小船, 穿行在荷塘,一面走,一面逃避宫人的搜寻。我掉进了湖里, 他奋力把我救出来,结果我上了船,就跟他吵了一架……

金陵的夜市上, 我跟着他悄悄地一路走。结果看到了他同那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在一起, 言笑晏晏,我气不过, 一拍桌子, 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结果还是把我送回宫……

他好几天不理我, 我跑到后海去看他。他问我, 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说:是,咱们俩成亲吧?他一愣, 说我疯了, 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

还有,我跟着他去南诏国……

他一声不吭的就回了北燕,发动了战争,攻打晋国;他占领了金陵城,却在我们逃出宫的时候放了我们一马;然而在宫外,我却又知道了他一直在利用我,将阿碧安插在我身边做奸细……

我看到阿碧拿着剑正要往霁儿身上刺,而李承汜就站在她身旁,两眼冷冷望着,一动不动!……

“放开他!”我大喊一声,两眼睁开来,却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四下里一望:这里是哪儿?

所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营帐。四周堆满了干柴、锅碗之类的杂货,还有几只羊拴在远处的角落里,空气中一股羊膻味。这是个储备杂物的营帐,脏乱不堪,地上铺着的毯子也破旧得很,从中露出又湿又软的泥土。

我被五花大绑的困在一根柱子旁边,动弹不得。身上满是泥,幸好没有血。只是浑身又酸又痛,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两条腿都是麻的。脸上的易容,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洗去了。

忽然听到一声呻.吟。我歪头一看,居然发现我身后的柱子上也绑了一人,浑身衣衫破损不堪,还有斑斑血迹,看来负伤严重。她头发蓬乱,半躺半卧在那里。我仔细瞧了瞧她的脸,竟发现这人就是阿碧!

我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都疼,可是又动不了多少。忽然又是一惊:霁儿呢?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绑了我?霁儿在哪里?会不会已经……

我望着阿碧,叫了一下她。她还有知觉,动了动脑袋,微微抬起头来,睁开眼望着我。我看她受伤真的很重,冷笑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她苦笑道:“劳公主挂念,阿碧还挺得过去……”

“……你倒说说,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霁儿……霁儿怎么不见了?”

她喘了一口大气,道:“是南阳王的人抓了我们……霁儿不知道在哪里,应该在他们手里。”

“南阳王?南阳王是谁?他会不会加害霁儿?”

“南阳王是……是我燕国皇上的第九子,名叫李存周……公主放心,霁儿没有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我着急地道。

“只是阿碧只好辱没公主的声名了……”

“辱没……声名?这话什么意思?”

“阿碧……阿碧被抓的时候,说霁儿是……是公主你跟南诏……南诏世子……的私生孩子,想来,他们应该不会对大理国的……后嗣……有何危害……”阿碧望着我,嗫嚅着道。

我一愣,沉思半晌。心里却在想:这也不失为是个办法。然后又看着阿碧,问道:“那你是怎么回事?那个什么南阳王应该是李承汜的叔父,怎的会对你这个样子?”

阿碧摇头道:“一言难尽。这其中道理,阿碧身份卑微,不便多说。”

我冷笑一声,心想:你们这些人,就是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什么身份卑微?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何至于想出这等借口?于是我不再说话。

营帐外面忽然有个人,这时候探头进来,看我们两个都醒了,又退了出去。很快,另有两人进入帐中,慢慢朝我们走来。其中一个衣着甚是体面,另一个却是一般,两个都是燕国服饰。那个体面的命令另一个道:“快把她俩从柱子上解开,绑好之后,押出去。”

另一个人答应着“是”,就过来给我们俩松绑。

阿碧忽然道:“快快放了我……北海王大人来了,你们自然就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下命令的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将军大人还没来呢,你慌什么?一会儿自然便见分晓。”

他们说的都是官话,不过北国的方言味道很重,我不是很能听懂。我大声道:“你是谁?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南阳王在哪儿?我要见他!”

那人面向我,冷笑,嘲讽地道:“公主殿下切莫着急,一会儿自然会见到我们王爷。他正要召见你们呢。”他说话时,特意加重了“公主殿下”这四个字,似乎是有意讽刺挖苦。

我和阿碧于是被押解着,从这营帐里走出。一出来,四周明亮的光线就刺得我睁不开眼。这时已经是午后了,我发现这是个军队大营,四周到处都是营帐。守卫放哨的将士一群一群,处处皆有,尽为燕军,看了让人心里发憷。我手脚都被捆住,被燕军从身后推搡着向前。因为腿疼的厉害,走路一瘸一拐,后面那士兵便大声吆喝,时不时的在后面推一下,推得我左摇右摆,摇摇晃晃。

很快我们绕过大大小小的营帐,来到最中央一顶最大的白色帐房跟前。这营帐除了大了些,门口的守卫多了些之外,外表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进去了,便感觉光线又暗下来。内中四周挂着御寒的动物皮裘,是我在李承汜后海的小房子里见过的那种。四面点了不知多少蜡烛,还挂着些地图,都是行军作战所用。中间支起一个大炉,内中烤着火,空气中隐隐还有股松香的味道。

领头那人躬身行礼,小心地说道:“启禀王爷,人已经带到。”

我朝前方望去,看见前面屏风之后,坐了两人。正对着我们的那人身形略瘦,四十多岁年纪,面容炯炯有神,很有威仪。他对面那人则背对我,看不到面容。两人穿着具是不凡,锦帽貂裘,一看便知是燕国贵族。

此刻他们二人正在下棋。正对着我们的那人听了通传,“恩”了一声,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那双眼特意从我身上留了片刻,之后对对面那年轻人说:“汜儿,咱们这盘棋还下不下?”

那人落了一子,不慌不忙地道:“不急。叔父,我马上便要赢你了。下完再说。”

我一听这声音,便知答话的那年轻人是李承汜没错。对面那人是他“叔父”,那就是阿碧先前所说的南阳王——燕国皇帝的第九子——李存周了。

李存周哈哈一笑:“也罢。那本王就陪你下这一盘。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他们两个居然就这样自顾自地继续下起棋来。就好像我们这边没有人一样。领我们过来的那人,自然不敢出声,而我和阿碧居然就要一直在这边站着等。

我看了看阿碧,她眼神里安静得很,似乎也想要等下去。

“你们要审就审,少在那儿装模作样。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站在那儿,高声说道。

我刚说完,领我们进来的那人就回头向我怒目而视:“闭嘴!两位王爷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掌嘴!”

我旁边一名士兵就喊了声“是”,看看远处的两位王爷。只管他们二人吩咐一句。李存周却扫了我一眼,笑道:“有趣!”然后就不说话了,只看着对面的李承汜。

李承汜却依旧下着棋,什么也不说。

那士兵见王爷没有反对,于是走上来就对我啪啪打了两巴掌。

我生平从来不曾挨过打,更别说是打在脸上。人说:打人不打脸,此刻我却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那士兵用了多少劲儿。我狠狠地瞪着他,他看了我一眼,倒被我唬了一跳,不敢下手了。

我哈哈笑道:“打啊,继续打啊。看你们有什么能耐!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还来得痛快!”

那边李存周忽然拍手笑道:“好!有骨气!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晋国公主。你们晋国皇帝老儿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倒也值了!”

我“呸”地一声骂出来,叫道:“就你也配提我父皇?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我父皇若是还在,你们这些人哪,现在只怕还在长城外面堆雪人玩呢!”其实我并没有怎么堆过雪人,生平第一次见下雪,还是在今年年初。仁轩那次堆了不少。堆雪人这种事情,还是我听李承汜说的。

阿碧很快地转过头来,皱起眉毛看着我,对我摇了摇头,似是示意我不要再说,以免顶撞南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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