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牢饭（十八）（2/2）

他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空依等人。待晓得了她们是从微澜山又转而向北来帝都后，他便道：“既然师太都来了，万没有不去拜会的道理。”

既如此，那就一道走罢！

空依与那炸麻花的店主匆匆交待了几句，便提着一篮子人家相送的麻花返回了。

可到了崇恩寺大门口，肖真真却止住了脚步。

“怎么？”空依疑惑道。

肖真真指着大门道：“门上有金‘卍’字，我进不去。”

空依这才想起先前师父曾说过，但凡有传承的地方，均有守护的法门。或是门前的石狮子，或是纸贴的门神，又或者是桃木剑、八卦镜啥的，也有可能是凡人肉眼看不见的阵法法器，均可为宅院屋宇及内所居之人加以庇护，使其免遭邪秽侵扰。

肖真真所说的，大概就是崇恩寺的守护法门罢。

他虽非邪秽，可毕竟不是凡人，也非释门弟子，倘这金“卍”字严厉些，说不准他就要受伤。所以，还是恭敬些好。

她想了想，道：“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问问师父该怎样？”见肖真真点头，她便于宋仪娉先进去了。

片刻后，当她再次出来时，手中握着一枚佛珠。她将佛珠递给肖真真，令他握在掌心，安然进入寺内。

一边走，空依一边想——当初方来帝都时，黄秋可是如何进的崇恩寺呢？他是正儿八经的妖怪，身份还不如肖真真呢，怎地好似就进进出出并无异样哩？空依怎么想不明白。

肖真真拜会了无智师太，也就顺带着认识了无思师太与方明大师，可把他激动坏了。

他一弯腰，行了个老大的礼，说话都不利索了，“大大大大大大师，三三三三三三三生生，有有有，幸啊！”也不知道是他觉着自个儿三生有幸，还是大师三生有幸。

空依惊讶地舌头都吐出来了——方明大师的名气已经响亮到神仙都仰慕的地步了么？

肖真真说了好些个恭维的话，听得空依几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这才晓得，原来神仙谄媚起来，只有更吓人的。

无智师太在一旁冷眼观察，心里便起了个念头。她抬眼望望师姐，彼此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便轻咳一声，和气道：

“肖道友，听说你甚是熟悉帝都？”

“不敢说是特别——熟悉，但也差不离了。”肖真真倒不是吹牛。他在赴任土地一职之前，一直都是在曲江龙君跟前当小弟的，昔年在帝都非人界也算略有薄名。虽则如今离开了帝都，可旧识故友还有不少，大家时常还能通过信啥的。

“既如此，有个小忙，不知可否烦劳肖道友帮一帮？”

无智师太说得甚为客气，这令肖真真颈后的汗毛根根倒竖，顿感不妙。

“师太客客客客客客气，您有何何何何何见教啊？”他可是见识过无智师太不客气的样子，面对此刻的“客气”，委实很不适应。

“黄秋，那条泥鳅精，你见过的，关大牢里了。”无智师太似无所谓般，淡淡地道，“他这案子，有些蹊跷之处，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二。不知。。。。。。”

肖真真一听，当即愣了。

黄秋？他认得啊，当初他还很有几分嫉妒——怎地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会长在如此不咋滴的面孔上哩？莫非这些日子里，被全帝都百姓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龙君的酒宴上都有人将这个当八卦笑话来讲的，就是无智师太口中的案子？起初，他在酒宴上听到凶手的名字，还以为只是同名而已，如今看来，这位黄秋老兄，运道可不咋好，怎地一来帝都就吃了牢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