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者（1/2）

灵鲤瞧灵殷都走了，觉得接下来的事自己也没资格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茶室，此时室内只剩下方宇飞与乾羽。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静。

方宇飞有些迷茫地坐在树墩子上，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自己碰上了这种事。

他的感觉真的有些迟钝，普通人要是一晚上接连遇到打击自己世界观的事情，说不定都直接混乱得失心疯。方老同志的感官此时如同那算盘珠子，推一下，才动一下。他有些颓，干脆趴到冰凉的茶桌上，刚刚这茶桌遭到他跟乾羽的摧残，还坚.挺地没有变成碎屑。

“喂。”

有个人在喊他，方宇飞睁开一只眼睛，那眼神示意，说。

乾羽真是如同那算盘人，他推了一下方宇飞：“要是待会那灵犀观大弟子带来的人，说什么你也不要答应。”

嗯？

方宇飞这时来劲了，他咻地从桌上弹起来，竖直背，第一次正视起眼前这个自称是来自十几年后的自己：“话说回来，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你来着，一直没有机会。”

乾羽乜斜着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不承认吗？

方宇飞对着手指头，对自己之前放的大话极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壮着那颗比水缸还要大的胆，问：“你结婚了没，你有女朋友吗？”

乾羽一时愣住。

方宇飞希冀地看着他。

茶室的氛围一时又陷入静默。那被灵鲤重新装上水的电子茶壶袅袅冒烟，证明水烧开了，谁来冲个茶。半掩的窗外传来一阵叽喳的鸟叫，两只毛雀落在窗框上，走一步，见没人说话，再走一步。

乾羽倚在这茶室内唯一有背靠的椅子上，思绪飘出一段距离，可他看到了方宇飞那希冀的眼神，内心百味杂陈，其中一半是因为——

“老子现在还单着，还不是因为你没在高中交个女朋友？”

方宇飞的希望破灭了。

他特别不死心：“没有？真的没有，怎么可能，那我下半辈子跟谁过？”

乾羽讥笑他：“你可以跟自己的五姑娘过啊。”过了两秒，他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劲，可以他的性子，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他老觉得方宇飞看他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方宇飞反正觉得跟过年似的这么长，见灵九还没回来，他只好又一次找点话题：“那你过得怎么样？”

“不还那样？”

“爸妈怎么样？”

“身子骨硬朗，八.九.十没问题。”

“喔……”

方宇飞词穷，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该问点什么问题，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他甚至想拿手机刷一下知乎，可他摸到裤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乾羽那还没要回来，这时门吱嘎地被推开，方宇飞如获至宝，只是一回头，一只黑猫矫健地跳上树墩子。

乾羽伸手把黑猫叫过来，抱到自己怀里撸了两把，黑猫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噜的叫声，方宇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的互动，到乾羽撸够，他伸出手想把黑猫接回来，黑猫却灵活地从他的臂弯里跳开，落到地上。

方宇飞：抗议，我要抗议！

室外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灵九率先走进室内，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他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很像一个忠厚老实的上班族。

灵九招呼那人坐下，向方宇飞们介绍：“这位邵居士，是道观合作单位的工作人员，也是办事处指派到溪城的主要负责人。”

“办事处？”

“专门处理与灵异怪相事件有关的特殊部门的简称，叫我邵办就好。”

黑框青年人抬抬自己的镜框，一本正经地介绍：“本来山海妖镜的事情是由灵犀道观内部独自处理完成，奈何与我们这边一贯交接的玉真子观主不在观内，办事处就让我以监察人的身份管理此事，从中协调方宇飞先生与灵犀道观关于山海妖镜的赔偿问题。”

“慢着，赔偿？”方宇飞猛感不对，一个眼刀甩向灵九，大兄弟，这个问题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灵九一屁股坐到树墩子上，摸摸了鼻头：“方居士，其实这样的，方才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帮我们检查山海镜的时候，发现这碎裂的程度非同一般，必须要用一种传说中的特殊物品才可以复合，这种特殊物品据说只有在北方的一个现存家族手中才有，而且对方是有价无市……”

乾羽听着，半眯的眼睛忽而睁开，低沉着嗓音询问：“要什么特殊物品才能复合？”

灵九从自己师弟口中听闻这小祖宗之威，初时以为夸大其词，此时却发现对方是藏于九地之下，必要时方才动于九天，这种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师尊玉真子时的场景。

“鸾胶。”

“续弦胶？”乾羽有些愕然：“我记得……啊！”

他讶异那么一声，继而又不说话，状陷入沉思，这种隐晦不明的态度，让方宇飞觉得乾羽是知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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