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囚鸟(1/2)
流云佐月,画一地浮光掠影,卫无疾靠在户牖之下,透过露光的窗格静静望着室中伏于灯前,手按卷牍,神情专注的人。
自从接下黑鹰令长的龙舌金箭,他从未失过手,这是第一次。
师父曾说,身为一个剑客,如果将来有一天,遇到能够左右你情绪跟判断的人,一定要毫不犹豫取走他的性命。御剑之人,以寸心为砥砺,方能化其性,固其神,明其道,因此,唯有世间至刚至强之心,才砺得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好剑。
他记不起是从何时开始,自己已渐渐不再想当什么剑客了,心中切切望盼的,只是站在离心上人最近的地方,一生一世都陪着他。可惜,就在他以为终于得偿所愿之时,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无处发泄的羞愧自责,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有意提醒他,也许当那可笑的想法在心中扎根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失去了留在对方身旁的资格。
窗外的人背倚寒窗,伫立良久,终于还是悄然离去。室中独坐案头的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复杂望向霜白的月色下渐离渐远的影子。
隔间里探出脑袋的少年,眼见来人已去,立时心有余悸长舒一口大气,叫人扔进一群黑衣锐士中间狠狠收拾了几个月,他是彻彻底底心服气服,那场内宫中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比试不过是他恃剑逞威,原以为对方必定怀恨在心,却没想那人虽严厉苛刻,但公私分明,不仅未曾计较自己忤逆冒犯,害他大失颜面,还对他几番指点教导,令他于武道之上颇得进益。
他转回房中,推推正分拣文牍的兄长,一脸忐忑低声问道,“韩仓,你说令主一声不响过来,可是有意检查我二人是否玩忽职守?”
偎着裘袄跪坐几前的人转过头来,露出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他看眼仍旧懵懵懂懂的少弟,眼中漾出两分笑意,“叫我二人回内宫前,令主交代的话你可还记得?”
韩廪忙点点头,“记得,不准你我靠近少君三步以内,不准单独跟少君同处一室,不准让其他人单独跟少君同处一室,令主这般谨慎,我等更要时时精心才好。”
他闻听此言,怔愣半晌,忙抿紧嘴唇忍住笑意,却也不再细说挑明,看眼外间厅室中通明的灯火,只点头附和道,“阿弟所言不差,我等还是精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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