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发小(1/2)
翌日下午狗五爷一身疲惫的回了家,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魂小死了一场,回家后直接回了后院倒头便睡。
吴奶奶什么也没问,只是很小心的侍奉着,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装聋作哑几十年了老了老了怎会沉不住气,深深叹了口气,帮丈夫掖了被角,转身出去了。
正月初六,初春,吴邪一大早便收拾利落伶伶俐俐的出了门,一面系着黑色风衣腰带一面吩咐大奎预备好汽车。
这边大奎得了令,马上去了车库小心将车倒了出来,及至开到了吴邪跟前缓缓停下,踩了刹车探身伸手开了前门。
吴邪弯腰一步跨了上来,“大奎,到长青街老痒家,啧,先到点心店买几样好吃的给他母亲捎去。”
坐好随即往后一扬脑袋眯了眼,口中呢喃道,“阿弥陀佛他家里不要有别的客人。”
到了老痒家佛祖果然保佑了他,老痒家里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无,四处却透着阴森恐怖像极了凶宅。
这是一所普通的独立小院,大门两侧贴了春联算是有点年味,院内还算整洁,只是残花枯树一点要绿的意思也无,仿若隔离了春风阻拦了外面的春意,自顾自的还呆在枯燥冬日。
老痒一身摩登西服打扮,踩着花皮鞋踏踏踏迎了出来,热情洋溢,“妈……妈的,大年……年下的,连个串……串门的都没有,算……算你小子有良心。”
老痒打小有个结巴的毛病,平时说话还过的去,可是遇着高兴紧张的就犯病。
吴邪听了这结结巴巴的三句话,当即丝的的倒吸了口凉气,“老痒,你紧张个屁呀?”脑袋一歪透过老痒往屋里瞅了下,“伯母呢?”
老痒伸臂揽了他的肩膀往里走去,面色忽然凄苦起来,“还能在哪儿,烟……烟塌上躺着呢?”
吴邪便不再问了,面色也瞬间沉重。
老痒的母亲是个可怜人,老痒还小时,父亲便跟个窑姐跑南洋去了,那女人也许是真爱了他父亲,什么也没图,俩人净身出户,汽车洋房全留给了他们母子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母亲并没有继承传统中国妇女的坚强美德,从此一蹶不振整日与鸦片为伍,躲在烟雾缭绕里修炼成仙。
天长日久汽车洋房也没保住,他们家彻底的破落了。
俩人推门进屋,凉桌子冷凳,哪里像个人家,吴邪手里拎着几盒精致点心,四处瞧了下,一举手晃了黄底红花的盒子,“路上特意给伯母买了点心,我得她拜年。”
老痒苦笑道,“好朋友,不谢了。”
吴邪随着他踱步到里间门口,一掀黑布帘子走了进去,浓浓鸦片香扑鼻而来,在雾气蒸腾里瞧见了老痒的母亲。
脑袋乱成了鸟窝,灰扑扑的旗袍瞧不出原本颜色,正眯着眼睛侧躺在烟塌上正一口接一口的享受着。
吴邪笑着一躬身,“伯母,新年好。”
老痒母亲应声睁了眼,青白面上露出了喜色,一招手,“是吴邪,快过来坐。”一面说着一面放下了烟具,吃力坐了起来。
吴邪上前一弯腰坐到了榻上,依旧是笑,“伯母,给您买了几样点心,尝尝?”双手递了过去。
老痒母亲隔着烟具接了过来,露出两截细细手腕,双手也骨节分明,只剩了一层青白的皮。
将盒子抱到怀里并没打开,只是细细打量着,哑着嗓子啧啧道,“瞧,现在点心盒子做的多好看,我都舍不得拆了。”
吴邪瞅着她跟个鬼似的,忍不住又是一阵难受,小时候瞧见的那个花儿一样的女子就这样枯萎凋零,这辈子都没指望了,负心汉固然可恨,可鸦片才真正是害人的东西,以后绝不能沾染。
老痒怕吴邪受不了这里面的味道,便扯着吴邪的衣袖道,“好了,年也拜过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母亲面上立即暗了颜色,“再坐回呗,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吴邪了。”
她是闷的很了,往日不会有人来陪她说句话,儿子也总是忙,自己只能孤魂野鬼似的在屋里晃荡,总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了灵魂在这飘着。
如今逮着吴邪自然不肯轻易放了他,转而瞧向儿子,和颜悦色道,“外面大冷天的有什么逛的,在屋里多暖和。”
吴邪也不愿在这多呆,跟她能有什么话说,礼节到了就行了,再说今儿个找老痒还真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去找小哥,可是路途遥远,又是个兵荒马乱的光景,自己一人太冒失了,想着拉老痒陪自己,多个人多个照应,何况老痒从小独立惯了,找他指定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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