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的第一片羽毛（1/2）
临潼的话语仪听听入耳, 心脏有些微的震颤。
是啊，宛如昨日。
他不知道这几年临潼对于过去是个什么看法，他在国外的时候很怀念那一段时光。
头一年经常早上醒来，恍惚间还会觉得自己是在大学中一般, 只是睁开眼睛，周围陌生的场景，又会在下一瞬将仪听拉回现实。
让他想起来, 他已经亲手结束了那一段短暂而美妙的关系。
仪听将眼睛紧闭上，感受抱着的这人温度。
就算这么亲昵，他心里某处，还是会有些不确定的虚无感。
仪听自顾自说：“其实我回来的时候, 心里做过很多的预期。”
临潼：“比如？”
仪听闷声道：“很多啊——”
“最常想的就是可能你已经有新的恋人了, 你已经将我忘掉了，你已经事业有成了，你已经……”
“你已经让我感到陌生了。”
临潼不喜欢这个开头, 抿唇：“人是都会变的, 这是正常的。”
仪听笑话自己：“是啊，是正常的。”
临潼轻笑：“这么久不回来，我让你感觉有点陌生, 有什么不对的吗？”
说完这句，话语又些微的凝滞, 重复：“那我有让你觉得很陌生吗？”
仪听：“还好, 这不是我设想中最可怕的。”补充, “而且现在基本都适应了。”
临潼：“那让你觉得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嗯……”
仪听皱眉, 好半天轻声如叹息道：“最可怕的，就是再见面你和我能很正常的交流吧，我在梦里有几次见你都是在宴会活动上，你对别人说这是你大学同学，然后再问候我这几年的生活，总让我醒来后怕。”
临潼笑起来：“这有什么怕的？”
仪听正儿八经道：“如果你再见到我还有情绪的波动，说明我终究还在你心里有点位置。如果都不波动了，你将我当任何人一样对待，说明……”
“说明我们之间彻底在你心里是过去式了吧。”
临潼扬眉，翘了翘嘴角：“你这是说你心里还想着我吗？嗯？”
“……嗯。”仪听回答的声音很轻。
临潼恶劣在他耳边问：“那你经常做梦想着我吗？会梦见一些什么？”
“……”
仪听觉得脸上有些烧。
临潼吐息的热气在耳朵边上拂过，充满诱惑：“会有一些，很亲密的场景吗？”
仪听鸵鸟将脸再往临潼怀里深埋，底气不足：“不会！”
“真的？”
“……不会。”微弱声音嘴硬。
临潼笑声垂目：“那些事，我还以为你会印象很深刻呢~”
“……”
仪听脸红着：“不是问我当初发生了什么吗，你、你……”
临潼突然一口亲在仪听的耳朵上，惬意：“嗯，你说~我在听~~”
“……”
有好一阵沉默，仪听就像是被施加了沉默的咒语，一声不发。
临潼：“怎么又哑巴了？”
仪听摇头。
仪听：“我、我在想从哪里开始说……”
临潼：“很复杂吗？”
仪听又摇头。
不复杂，只是很要对着人说这些很尴尬。
仪听小声道：“你还记得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的约法三章吗？”
这么遥远的事情，突然提起，一贯记忆力好的临潼也皱眉：“你让我想想。”
临潼是大一下学期就喜欢仪听的，但是他们真正谈恋爱，说破那层爱慕在一起的时间，是在大三的上学期，也很短，恋爱持续约莫只有两三个月的样子。
分手后，临潼气得不行准备冷着仪听一段时间，等一贯好脾气的男友回来找自己给自己解释，然后道歉再复合。
但后面找不到仪听了，临潼翻看过学校的记录，从分手第二天开始仪听已经办理了休学，然后莫名其妙的，再过一段时间渺无音讯，临潼登录学校的系统再次查看，准备找个家庭电话什么的，仪听的名字状态赫然又从休学变成了毕业。
现在回想，第一时间蹦出来的是当时自己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
仪听：“想不起来了吗？”
“嘘——等等。”
须臾，临潼口齿生硬道：“是说了，我记得大概是两条吧？一大概是，你不想说的不要问？二是，不要占用你读故事和写故事的时间约会！”
第一条实在是模糊了，临潼只深刻记得第二条。
仪听承认：“大概是这个意思。”
这样说，临潼也感觉到奇怪了：“那你当时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记得有这种时候。”仪听从来是什么都坦诚的人。
仪听：“有的。只是你从来没问到过。”
临潼：“比如？”
仪听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藏碧华是我姨母的，我记得我没有说过。”
回国之后，仪听发现临潼不仅知道姨母和自己的关系，对藏玉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不陌生。
临潼舔唇：“不知道，但是她来给你办理休学。后来你的毕业证也是她来取的。”
“再后来，她找过我一次……”
仪听惊讶：“姨母来找你？”
临潼似乎不愿意说这个，道：“嗯，你先说你的。”
室内安静刹那，仪听缓慢说：“既然你知道藏碧华是我姨母，那你、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生母是谁了。”
临潼点头：“出来工作，进行业之后知道的。”
仪听是藏碧华的外甥，而藏碧华在圈内大家所熟知的，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藏碧玉。
藏碧华一直从事电影的拍摄制作。
藏碧玉就不一样了，甚至对于临潼而言，他其实更熟知的是藏碧玉。
藏碧玉是在临潼小时候红遍全国的一线女演员。
现在有些公众号和微博的大v提到那个年代的美女，都还会放藏碧玉的电影动态剪辑。
她的照片也摆在仪听家玄关处，不过大学时代临潼只觉得眼熟，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
现在再回忆，当时是目不识珠了。
临潼感慨：“都说电影大学学生的背景丰厚，你一直没说过自己的家庭，我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我只是一直觉得你不当演员可惜了，你在表演上有一种令人惊艳的天分，我老师偶然看见过你演戏之后，一直都念念不忘。现在说来，都是遗传自你母亲吧。”
提起往事，仪听笑起来：“是，我记得我当时只是示范，王老师看后追着我跑了半个月，问我转不转系，让我们专业的老师也很烦恼。”
仪听在专业课上的成绩也很好，老师也都很喜欢。
临潼笑：“半个月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学表演，因为更喜欢故事的编撰吗？”
仪听摇头：“不是。”
“不是，是……我答应过姨母，不学表演的。”
“姨母不准我学表演。”口吻中有几分罕见的失落。
“为什么？”临潼问。
仪听深吸口气，道：“大概，她希望我妈从来没有踏上当演员的路吧。”
“你知道我妈是藏碧玉，那你肯定不知道，她从来没结过婚。”
临潼愣了愣。
仪听口吻平静，让人有些不敢打断：
“其实我姨母也没结过婚，她们是从乡下来的姐妹花，在大城市互相扶持打拼，因为长得漂亮，我生母阴差阳错当了演员，姨母没有母亲的天分，还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学起了电影的拍摄。”
“我小时候，没有见过父亲，生母很忙，我都是跟着姨母过的。”
“我和藏玉说是表兄妹，但是和亲兄妹一般成长的。”
“姨母是老大，性格比较强硬，藏玉的父亲也是名导演，有了藏玉之后……他们就不再往来了。不过圈内人基本上都默认不提以前的事情，都当姨母是离异的。”
“至于我，我小时候没见过生父，或者说，可能我见过，但是我也不记得了。”
“其实我性格很孤僻，不爱说话，小时候经常跟着剧组的变动而换学校，也没什么朋友。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但是吧——”
仪听想到什么笑起来：“但是吧，越和你相处越觉得你好，就慢慢更不敢问这个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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