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不孝孙女儿（1/2）

忧思过度，余老夫人本就睡的迷迷糊糊，还一直呓语。徐妈妈觉着也差不多该醒了，原本是要去厨房端点粥过来，不想还未出门口便碰到了姜蘅。

这一来一去，可给耽搁了。徐妈妈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懊悔，不该磨蹭了这些时间。

“你赶紧去厨房端些粥过来，再让人去打些温水。”她急急吩咐了孙女儿夜莺，自己个领着两仆妇立刻转身进去伺候。

陈桂兰见状，赶紧跟在徐妈妈身后，扭着丰盈的腰肢进了门。

姜蘅亦想跟过去，脚脖子都要曲起来起身了，脑子里闪过一阵灵光，她又克制住了，仍旧乖乖跪好。

眼下，还不知道祖母是不是愿意见到她，要是见着她就烦，气血攻心又倒下了可怎么办好？前世，祖母虽也同意了她离家，但到底还是和她长谈过一回，不过是她自个儿态度坚决，如磐石不动摇。徐妈妈也是劝过的，到她离了家，才彻底死了心。

方才，徐妈妈有意在大伯母面前偏帮几分，若是大伯母说些什么，她应当会拦一下的。

心里隐隐有了定数，姜蘅便不再着急了，反而比方才跪的更加认真。凉风入骨，她却跪得更加笔直。

夜莺老早便听到了她和奶奶的说话声，原以为是蘅姐儿又来吵闹来了，不曾想，一出来便见她跪着。心里虽疑惑，倒也不好问个明白。见她既没有欺负奶奶，又没有大闹，如此跪着，穿着个单衣，和平日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模样一比，怪可怜的，夜莺有些于心不忍，频频回头看了好几次。

再说慈瑞堂内，余老太太才苏醒不久。

大约先前哭得太厉害了，又伤心蘅姐儿没良心，又思念故去的老伴儿，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面色也苍白。

身体、心情皆不好，一睁眼，徐阿忧也不在跟前伺候，央了夜莺儿去门外看看情况，这老半天的也不见人回来。余老太太往日里的耐心便也没了。

挣扎着从床上腾挪起来，正要下床穿鞋。刚好，徐妈妈进了门。

“哎，老夫人，您这是作甚？”一整日都在忙活，徐妈妈其实也体力不支，进门时脚程慢了些，现下立马儿精神抖擞起来，几个大步奔到里间。

“阿忧啊。”老夫人见了人，也不知道整的，心下又是一阵难受。隐隐又是眼睛泛酸的模样了。

徐阿忧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她的有苦无处诉说。

“老……”徐阿忧正要开口说几句安慰下，声音才刚出口，便被人截了话头。

“娘，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休息。可别被蘅姐儿那个不孝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陈桂兰边说话，人已经抢到了前头，弯着腰搀着老太太的胳膊，要让她再躺下来。

“桂兰啊，扶我靠一会儿。”余老夫人先前没注意，此刻见儿媳过来伺候，心里始终是舒坦了一些。轻轻唤了一声，便由着陈桂兰搀扶着。缓缓靠在床头。

有些不灵光的脑袋，经陈桂兰一提起，忽的想起来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叫人出去看看情况的。方才缓和一点儿的脸色便又黑沉了几分。

“可是蘅姐儿又来了？”老太太声音都低了好些。

“可不是呢？又在外头哭。娘啊，照我说，该走的留不住。横竖以后也要嫁人，不如由着她，送去纪家算了。甭管外人怎么说，好歹图个家宅安宁。”陈桂兰一面接过来徐妈妈递过来的半杯温水往老夫人嘴里喂，一面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看似顺心顺意地劝说了一番。

而这，恰恰就说到了余老夫人的心口。

人活一辈子，图个什么呢？夫君死了，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一双儿子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些年，克夫，克子背地里被人说道了多少次了，如今半副身子入了土，还在意作甚？

“是啊！”老夫人感叹一声，就着儿媳妇的手，喝了一口水。

陈桂兰再要喂，老夫人伸手推开了。

“娘，要不我打发人去通知阿柔？”阿柔是姜蘅母亲的名字，何柔。平日陈桂兰叫这个名字总是带了些鄙夷，眼下，为了刺激老太太，便刻意亲近了几分。

果然，老太太面上的厌恶更加明显。

何柔何柔，名字温柔，谁曾想是头白眼狼。当年改嫁，对外说了多少她的不好，又说说她这个做婆婆的克扣她银两，又是说她疑心重，管制多，处处欺凌。如今，连她生的女儿都是一副德行，说辞都不改。

原本还想叫阿忧过来同姜蘅再交代一句。陈桂兰这般一说，老太太也不想再耗费精力了。

“便如此吧。晚膳后，你把二房家的账面理一理，余了多少银子都给她，地契，铺子也一并给了吧，莫让他们娘儿两再说我们姜家欺负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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