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军训最后一天的检阅礼。

高二七班上场前，陶桂林拿了张报纸卷成话筒状，在边上替他们加油打气。

“口号都记住了没有！检验你们成果的时候到了，大家要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顾琛站在后排，低声问陆季阳：“大爷，你紧不紧张？”

陆季阳带有浓重鼻音的声音从边上传过来：“紧张个屁。”

这两天他好心分一半被子给顾琛，结果一到后半夜顾琛就把被子全都给卷在了身下。

总之，这两天他睡得格外糟心。

顾琛看他抽鼻子心里有点愧疚，愧疚的同时又莫名觉得很可爱，尤其每次陆季阳一耸鼻子左边脸上那个小坑就会陷进去，看着比平时容易接近。

陶桂林刚动员完毕，广播正好点到高二七班，教官立刻带着他们上场了。

军训第一天的时候，这群人还因为动作不齐被教官按头摩擦，短短三天时间，已经能够将自己的抬腿、摆臂的幅度与频率和旁边人保持高度一致。

评委席上坐了五个人，两个老师，一个校长，还有俩指导员。

双脚站定的时候，前排的张嘉年突然背过手指了两下评委席的方向。陆季阳心领神会，斜着眼睛扫了眼评委席，发现坐最边上的评委居然是老赵。

老赵向来不太喜欢他们几个，但应该也不会因为他俩这几粒“老鼠屎”给一个班的人穿小鞋。

进场的路走了约莫三分之一，由教官起头，大家一起喊出本班口号。

陶桂林不愧是英语老师，让大家集思广益后还给整成了英文版。

"Seven seven，shine like a diamond......"

口号声响亮且整齐，仿佛没人嫌弃这个昨天还被集体吐槽的装逼英文口号。

这是大家第一次以高二七班这样一个整体的形式进行活动，在气势如虹的口号声中，陆季阳也是恍惚间第一次对“班级”这样一个概念词汇有了归属感。

退场后教官走在队伍后面，一时间没人说话。

面对国旗台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没什么想法，只记得喊口号、听口令。

现在流程走完了，各种想法就都冒出来了，想的最多就是——我们刚刚的表现怎么样？合格吗，能评奖吗。

教官从后排走上来，原本一直崩着脸，看到一群少年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才憋不住笑了。

“表现得这么好，怎么不开心点，能不能行啊你们。”

得到了他的认可后，整个高二七班先是沉默了一瞬，紧接着气氛就活跃起来：“......真的？！”

“唉，刚刚我都紧张死了，差点就同手同脚了。”

“向右转的时候我差点绊倒自己呢。”

“我刚刚听到下面有别的班的人在说，‘这个班还搞英文口号，够装逼啊’。”

“哪个班的，气死他们......”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得兴奋，教官朝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下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教官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对着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陶桂林也是一脸喜上眉梢的表情，他摘下草帽一边扇风一边嘱咐道：“不要骄傲，我们谦虚一点啊。”

众人十分有默契地给他比了个“OK”。

陆季阳背对着他们擤鼻涕，待会儿他作为班长要上台领奖，二中老大的面子不能被鼻涕泡儿毁掉。

顾琛全程憋着笑帮他打掩护，“大爷，你这么确信能拿奖？”

陆季阳难得心情这么轻松美好，也不跟他计较，又抽了张纸出来，声音闷闷地回道：“你大爷我就是有这份自信。”

相信自己能上去领奖，相信高二七班能拿奖。

事实上高二七班不负众望，在之后的排名公布环节，基本上包揽了所有名称奇奇怪怪的奖项。

校长每念到一个班级的名字就会稍作停顿，等掌声过了后接着念下一个。

高二七班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过高，以至于后来全场掌声稀稀拉拉，尤其是隔壁同为理科班的八班，脸都绿了。

李教官情绪依旧高昂，一边说着“你们还能不能行啊”，一边带头给高二七班鼓掌。

“你们脸皮不能薄，拿奖这种光荣事迹，就算别人不给你鼓掌，你得给自己捧场知道吗？”

“知道了——”

后面几个奖项，全是高二七班的同学在给自己鼓掌，偶尔念到一个高二八班的名字，八班同学像是终于找到机会出一口恶气，鼓掌鼓得手都拍得通红。

七班人表示不在乎，因为自己鼓掌的机会还很多，隔壁八班鼓一次真不容易。

结束后，一群人围着教官要签名，还有一群人热衷于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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