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进组、疾病(1/2)
焦之椿睁开眼,一旁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撞进眼帘,他愣了愣,低下头看了几眼手上缠着的绷带,上面被人坏心眼地打了个蝴蝶结。
他一面翻身一面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闷了大半,干涩的喉咙这才好受了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窦扬,他正皱着眉头和人打电话,火气大得厉害。
“新带的人不听话?”焦之椿到冰箱里拿了盒酸奶,打着哈欠走到小沙发边坐下。
窦扬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将电话挂断,从一旁拿了ipad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焦之椿盘起腿,把ipad放到眼前,只看了两眼就变了脸色,搭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握起,扯到还没好透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口气,开口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谁准他这么做的?”
窦扬瘫在沙发一角,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晃了下手里的烟盒冲焦之椿示意,后者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个铁盒子来递了过去。窦扬点了烟,直截了当道:“他跟苏令还有明玥串通好了,要不是我发现你不在南京,就完全被蒙在鼓里了。”
焦之椿翻完了整篇报道:“现在怎么样?”
“你知道,压下一件事的最好办法就是用更爆炸性的新闻去吸引大众目光。”
“他在现场说的话就已经是平地惊雷了,现在又这么做……当真不是在试探粉丝对他的包容底线吗?”焦之椿看得心焦气躁,干脆关了ipad,仰头盯着天花板,“道歉而已,我也不是不能让步,再说也是我做过火了,就算是戚元卜这种人——”
“你逼一下自己,什么做不到?要我说就是丘迟太纵容你了,知道你心里不乐意,也不想让你勉强自己,违背心意,干脆把自己当靶子。”窦扬掐了烟,叹了口气,“反正他也要进组了,正好能避开记者那些尖锐的问题。”
焦之椿没说话,他忽然觉得丘迟其实早就算计好了,先是在现场公然说出让人思绪翩飞的话,又是在舆论发酵得最厉害时忽然发博声称是自己主动与他调换的,原因是自己的恋人到了现场,想带去一个惊喜。
这条消息转瞬之间就被转发过万,各种新闻报道层出不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且寥寥无几的绯闻都被翻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带着蹭了波热度。某种意义上既给了戚元卜交待,也免了焦之椿的为难。
焦之椿往四周望了一圈:“他人呢?”
“在院子里捣鼓你那些花。”窦扬站了起来,“他凌晨可就要赶飞机走了,你别揪着这事不放。”
焦之椿瞟了他一眼:“要你说吗?”
窦扬懒得管他们两口子这些事儿,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丘迟正蹲在前几天被雨打蔫儿了的那片花前翻土,他手上戴着胶手套,因为不太熟练,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焦之椿远远地看着他焦头烂额地一边翻书一边现场实验,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忽然就泄了个干净。像是鼓胀的气球被戳破了一个小口,瞬间瘪了下去。
他走过去,在丘迟身旁蹲下,从他手里拿过小铲子在土里弄了两下,把那花给固定住了,这才把铲子递回去,说道:“要先这样,不然你容易把它们弄死。”
“一直没弄过这个,业务不熟练。”丘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又操作了几下,总算是实验成功,心情雀跃得要飞起。他扭过头,看见焦之椿盯着那花出神,想着窦扬应该是跟他说过了,难得地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认错还是等他开口。不及他想好,焦之椿已经伸手脱去了他的胶手套,慢慢地让十指紧扣。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才让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事。”他微垂着头,一副任人批评教育的乖顺模样,让丘迟一颗心往下塌陷了一块儿,柔软得能泡出蜜来。
丘迟悠哉神哉地坐在了地上,捞过焦之椿的肩膀在他眼角眉梢留下若即若离的亲吻,说道:“其实在发说明时,我还是挺兴奋的。”
焦之椿笑笑,:“苏令连着加班,怎么没追杀你了。”
“她忙着应付记者。”丘迟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在焦之椿的颈上颤了几圈,哈出一口白气,眯起眼睛笑,“我这次要进组好久,你不能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地窝在工作室里。听见没有?”
“你猜我会不会。”焦之椿站了起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转身朝家门走去,后者愣了一下,很快扑上去伸手找到他身上的痒痒肉,狠狠挠了一把,焦之椿差点没笑出眼泪来。
送走丘迟,焦之椿抽空回了趟家。他家两位长辈年轻时都是玩乐队的,眼界广,见的人和事也多,于是他这个柜就出得毫无压力,甚至在大学将要毕业时,被二老明里暗里地提醒该找个伴了,差点没心血来潮被安排去相亲,以至于他不得不提前搬出丘迟来救场。
丘迟的那些鬼话可算是把二老哄得安了心,上赶着卖自己儿子,可惜的是自那一面之后,焦之椿就很少有时间回家,这次难得逮到空,拎着行李就回去了。他爸还维持着当年的狂野,一听他进门,鸡毛掸子闻声而来,无非是口是心非地怪他不提前打招呼,家里没备好饭菜。
焦之椿躲到厨房里,在焦妈妈身后藏着自己,这才躲过一顿狠揍,他松了口气,挽着焦妈妈的手臂,笑着跟她唠家常。
午饭做得格外丰盛,堪比满汉全席,三个人都吃了个七分饱,剩下的留着焦之椿打包带回家去。不多久他就要去筹备新专辑企划,再有时间过来估计就是明年的事情了,因此特意回以前自己住的屋收拾了一些旧东西。
一把木吉他,两只MP3,还有一些他当年写的废词,上面修改的痕迹很重,往往还有一道风格迥异不同的字迹出现。这是丘迟留下的“观后感”,那时他纯粹是捣乱,尽写些废话,到后面才认真起来,评价也变得中肯许多。
心脏在刹那狂跳起来。焦之椿把稿纸带走,打车去了机场,在候机时给丘迟发了张照片,告诉他自己就要去工作室待一阵了,可能要失联很久。
为了保证自己在家宅着窦扬也不会轻易找上门来,焦之椿特意将工作室开在上海,离自家有十万八千里,航班落地时已是半夜,明玥开着车来接他,手机尚未从飞行模式调整过来,故而没有圈内人士发来的消息提醒,也没有工作上的任务。
焦之椿盖着条毯子,侧着脸望着窗外出神,视线像是落在了外面的树林里,又像是跨越时空的节点,落在了过去的某一天,在他还没有成名,和丘迟一起在出租屋里吃炒饭的时候。
他往下开了车窗,明玥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焦之椿措手不及,被呛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他低下头靠在窗玻璃上,一手摩挲着手里的耳机,嘴里模糊哼着歌的曲调,明玥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回过头:“你把窗户关上吧,病刚好,别又着凉了。”
焦之椿没动,他将耳机线缠在一起,对着窗玻璃哈出一口气。手机里设置的中秋节祝贺短信已经写好,在十几个小时后就会尽数发出,丘迟自然也可以收到。想起丘迟,焦之椿忽然瑟缩了一下,手指握住膝头,关节泛起白色。
“明玥……我好冷啊。”
“你把窗户关上。”明玥有些着急,从一旁又拿了张毯子递了过去,想越过焦之椿去关窗,后者把她摁回座位上,反而将窗户开得更大。头发被吹乱,掀起的发丝迷眼,带起一阵电流窜过般的痒意。
“只是去做一个检查,你不用想得太糟糕。”明玥不得已,只好将毯子给他盖好,“丘迟也只以为你是普通的发烧,没有多想。我没有和他说一字半句。”
焦之椿笑了笑,重新将耳机戴上。大概一年前,他曾有多次的忽然就呼吸困难的情况,咳嗽得很厉害,好在被明玥生拉硬拽地带去做检查,及时发现了病因。
虽然后来做了手术治疗,情况得以好转,没有复发的症状,但是这次突然的发烧仍然让明玥提心吊胆。商榷之后,焦之椿便打算在去工作室的路上抽空去检查一下。
“丘迟和扬哥要知道了都得骂死我。”明玥撑着额头,叹了口气,“你太自作主张了。虽然扬哥最近的确操心过度,心力交瘁,但你是他的朋友,他怎么会不管你,还有丘迟……算了,你休息一下吧。”
焦之椿已经计划好了,丘迟进组以后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会通讯全无,没法联系外界,他趁着这个时间去做检查,确定到底是不是复发,如果不是就只是忧虑过度,也不必让丘迟在拍戏之余还要为他分心,如果是,他就立刻手术,处理得越快越好。
“跟窦扬说的是明天过去吧?”
“嗯。”
焦之椿闭上眼:“那就没问题了。”
严格来说,丘迟还不能算是正式进组,导演只是想把演员都聚在一起,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方便进入角色。民宿的环境比丘迟想象的要好许多,只是手机信号非常差,半天也只有一格。
丘迟把行李全都放好,坐在床脚摆弄起了手机,好半天才折腾出两格信号来,焦之椿的那张照片很快被颤巍巍地推送上来。他拍的是张局部照,做了些光线的处理,衬得那双眼睛像是一片深邃的海洋,轻易便让人失足坠落。
丘迟不自觉地笑了笑,把房间里的样子也拍照传了过去,最后一张刚刚发送成功,手机就成了无信号状态。他只好把手机揣进兜里,推门离开了房间。
在民宿接上稳定信号之前,丘迟已经被导演带着练了半个多月,总算得了导演的一个点头,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他换了衣服上楼,仰面躺在床上玩手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