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1/2）
黎美玉没有等到顾孟洲家的马车就去了梦西县，六六人小还很能吃，天天喂她水果也不行，姚氏奶水又不足，黎美玉本想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奶粉之类的给六六买一罐，结果除了些发霉的糕点什么也没有，供销社还只收鸡蛋不卖鸡蛋。
六六晚上又哭了很多次，黎美玉都听见了，一大早她就往供销社跑，一直等到开门。黎美玉不甘心地站在供销社门外，想着怎么给六六弄点吃的，养孩子她实在没经验。旁边停了辆马车，车夫正在往上搬东西，用麻绳拴紧后准备走。
黎美玉凑了过去，“大叔，你去哪？”
车夫抬头看是个挺白净的小女孩，“我去城里送东西。”
黎美玉一听心念一动，“大叔，你能带我去吗？我去城里看看我姑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这年头男的进城少，姑娘家进城一般都投靠亲戚，谁也不容易，“你上来吧，你姑姑家是干啥的？”
车夫赶着马车往梦西县跑去，这路又宽又阔比去大寨沟的路好多了，马车跑的又稳有快，黎美玉紧紧抓着两边的木栏，“我姑父在厂里上班，我姑姑也在厂里。”
车夫一听哟双职工，那条件应该还不错，“我下午往回走，在老黑河桥头等你一会儿，你要不来我可走了。”
黎美玉连连点头，“谢谢叔。”马蹄声还挺响的，有时候跑快了根本听不清前面的人在说什么，大叔是粮管所的工人，经常往梦西县跑，县里哪里收东西哪里卖东西他都知道，黎美玉听他说着一一记在心里。
梦西县是个大县城，除了鸭子沟这些小地方还管辖着好几个大乡镇，于家营也归梦西县。从鸭子沟往梦西县跑，两山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梦西县地处山区周围也是山，不过到了于家营，山与山之间的空地面积也越来越大，黎美玉远远望去能看到好大一片村庄，一块块整齐的土地就像拿尺子画好的一样。
从鸭子沟口经过的大河一直往前流，无数条细细的支流汇在一起，最终成了梦西县外的护城河。过了老黑河远处的山已经很模糊了，“闺女，到城里了，你去哪？”
黎美玉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指了指前面的烟囱，“我姑姑就在那，我去那找他谢谢叔。”
车夫抬头看了眼，玻璃厂啊那可是个大厂子，“去吧，下午早点过来啊，我捎你回去。”
黎美玉怀揣着一颗雀跃的心往前跑去，梦西县可比鸭子沟好多了，一排排平房整整齐齐的，再往里走还有2层小楼甚至多层建筑，路两旁立着电线杆，人们看起来也干干净净，黎美玉问清收购站在哪，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钻进空间背了一筐东西出来，真沉快压死她了。
艰难地把筐子拖到收购站门口，有人从旁经过帮她抬了进去，“小姑娘，你带了不少东西啊。”
黎美玉虚弱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我老叔带我来的，他急着去县医院看病去了。”这年头人病了都在家躺着，或者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一般能进医院那都是很严重了。
梦西县的收购站可比乡下的供销社气派多了，地上铺着青砖屋子里货物摆的整整齐齐的，有好几个柜台里面站着精神抖擞的收购员，有个女同志见她年纪小，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小同志，你要卖些什么东西。”
黎美玉指了指地上的竹筐，“我这里面什么都有，你们都要吗？”
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小同志，你从哪弄的这么多东西。”
黎美玉装作怯生生的样子，“这是我们村里的。”
女同志和善了摸了摸她的头，“别怕，他们只是问问，你在这等等我们给你称一下。”
黎美玉乖巧地靠墙站着，女同志还塞了她几颗糖。他们把背篓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有三只野兔子，四条大鲤鱼，还有板栗一大包、桑葚一包，还有其它零零散散的山货一堆，工作人员笑着对她说：“小同志，你这东西攒了很长时间吧。”
黎美玉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蚋，“我们村离的远，来一趟不容易。”
工作人员拿出记账的小本本，抬头笑了笑，山里面东西其实挺多的，都忙着种地去了也没人往这送，这年头物资又紧张，好多东西都缺货，“小同志我给你算了算啊，这兔子两毛八一斤，重11斤7两，总共三块两毛七分六厘，鲤鱼……”
一堆分啊角啊听的她头疼，收购站里面还有其他人，黎美玉张耳倾听了番，要属猪肉价格最贵，这里的鸡蛋也比供销社贵，供销社收才2分钱一个，这里收4分钱一个。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合上本子，“小同志，一共是十八块七毛六，你以后有东西都可以送过来。”
黎美玉接过钱放进口袋里，听说他姑父一个月工资才21块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出了收购站黎美玉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梦西县虽说是个县城骑着自行车的人几乎没有，大多数都靠着两条腿们匆匆走过。工作人员记账很快动作也麻利，她在里面呆了也不过半个小时，时间还早着呢。
其实她空间里还有好多东西，她不敢一下子都拿出来怕惹人怀疑，据说为了打击投机倒把粮食都是统购统销，怕是也不允许私下交易。黎美玉提着一条大鲤鱼沿着河岸往前走去，她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人愿意买。
“小同志，小同志”伸后传来自行车车铃的声音，黎美玉往边上让了让，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停到他身边，四周张望了番，“小同志你的鱼是自己抓的吗？”
黎美玉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紧张地点了点头，装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真是累人，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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