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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惊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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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哪有什么前世来生,你能捏在手里的只有此时今日

大雪飘了两日,阳光似共工长刀般刺破阴翳的天空,积蓄已久的温暖和尖锐刺目的光线漏向蛰伏冬眠的万物,随着一丝俏皮弱风舞起来的几片落叶,迫不及待地等待春日渐暖。

陈轲一大早就被吕新月用微信语音轰醒,她才想起自己昨晚竟然忘了关移动流量。“我的妈呀,幸亏现在三大运营商被工信部给收拾了,不然这一夜到亮的流量费,能跑走我一套房的首付。”陈轲心想。

匆匆洗漱之后,冲进打印店,在打印机咯吱咯吱的响声中,陈轲吞下了两片干燥无味的吐司。“最近招聘怎么都不见你去了?”和她并肩作战多月且早已成功斩获OFFER的吕新月笑问道。“我已经被虐得红血了,本以为会来个绝地求生,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没有斗志了,生活最终还是没有放过我这个小可爱。”

吕新月噗嗤笑出声:“今天的岗位和咱们挺合适的,希望很大的。”“不不不。”陈轲否认三连:“你要是和我竞争同一个岗位,我可以提前回去了,这份简历留着下次用,还能替我省一块钱。”“不会的,你那么优秀。”陈轲听见吕新月这句话不下百回了,她叹气摇头自嘲道:“我的优秀,是一种逼退所有HR的优秀吧,水米不进,五毒不侵。”吕新月脸上还是挂着像极了林依晨的微笑,不再说话。

每个公司校招的流程无非就是简历筛选加结构化或者半结构化面试,这个时候来学校的公司基本上都是一些处于起步阶段的创业类公司或者一些培训类的教育机构复招。陈轲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她总觉得不抱希望才不会在失望时那么难以接受。她成功地把五彩缤纷的青春美少女剧本演成了类似中年妇女丧偶式婚姻的糟心剧情,所以对于更加稀烂的剧情走向也不再害怕,还能有更坏的结果吗?显然不会有,大不了去南疆□□呗。

“简单介绍一下自己”。陈轲除了按照以前的思路复述了一些信息,然后在最后关头增加了一下自己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境况,HR抬起头抛过来一个了然于胸的程式化微笑:“没关系。”陈轲也微笑回应。“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又是这个问题,陈轲笑道:“很坦诚地说,您也知道,应届毕业生在乎的无外乎职业前景和薪资待遇,我想知道,我如果有幸得到这份工作,三五年之后,我会不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放心吧,我们公司的短板是处于起步阶段,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不够稳定,但优点也是处于起步阶段的蓬勃生机会给员工带来的快速成长。我们做便携式原创小说APP,我们公司内容编辑的岗位不包括审校,内容编辑更加需要的是你对于小说APP发展的视野和对于小说后续变现的精准判断,你需要做的是对于一本小说,它的含金量和后续市场发展的把握,听着很宏观,但是这份工作可能更加需要你从多个专业角度去仔细分析和谨慎考量。”

陈轲点点头,这份工作好歹和自己的专业沾了点边,不像前面的岗位大多都是培训机构,打着助力K12、称霸高考的口号忽悠别人家的小孩儿。这年头,传统媒体苟延残喘,新媒体乱象丛生,学新闻学跟没学的差不太多,甚至还不如人家那些跨专业搞新闻的。

这个时代,市场头部大多都不是科班出身的人做出来的,比如流量明星,比如十万加的微信公众号等。

“让我回去做线上测评。”陈轲对于吕新月的询问回应道,面对渐渐坠落的夕阳,她的面色一如既往的茫然。“我这个岗位不太有前途。”陈轲点点头,要是平时她可能会拍拍吕新月的肩膀,但是现在她没有必要,毕竟自己才是明面上的失败者。“你怎么都不安慰我?”陈轲哑然失笑:“你好过分啊,你一个稳了的人让我安慰?拳打脚踢要吗?”吕新月想逗陈轲笑笑,结果自己先笑了:“你这一身武力值,不去保护地球真可惜了。”陈珂撇撇嘴:“我也觉得,首先清除的就是那些什么也不教给我们的老师还有腐败邪恶的辅导员。”

吕新月笑着看陈珂,风轻云淡地突然插了一句:“我没投简历。”“那你来干嘛?”陈珂好奇道,这还是头一回听吕新月这么佛。“陪你啊。”吕新月笑道。陈珂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其实她心里有那么一瞬不是滋味,感动又不想流于形色,因为她觉得过于明显的心绪多少有点矫情。

“别担心了,肯定会有好的结果。”吕新月走进楼梯间后一秒探出头对陈珂微笑安慰道。“但愿吧。”陈珂也报以微笑。“没有工作了,我陪你去创业。”两个人又是没憋住哈哈大笑,陈轲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另一边的楼梯间,带着迷茫和麻木拾级而上。

做完线上测评已经两天了,陈珂时不时翻翻手机邮箱和短信,没有任何新鲜的信息。她从衣柜里扯出去年的焦糖色大衣,确认了一下笔试地址,不再期待笔试通过的任何信息准备投入下一场战斗。

今日的阳光变得眉清目秀,姿态端庄,挂在萧条枯枝上的那几缕格外窈窕可人。“恭喜……笔试……你有空咱们约一下面试吧。”陈轲坐在食堂的铝合金餐桌前,在人声鼎沸中硬生生地扣出了重要信息。“您什么时间方便,我这周都可以。”陈珂非常想说现在让她飞奔过去都行,但是这样不矜持会不会让人家觉得自己很着急显得廉价,她便定了一下心神,淡定地回答道。“周六吧,可以吗?我待会儿把面试地点的短信发您手机上。”陈轲客客气气地答“好的好的”。

人一旦处于绝望的时候,那是什么都愿意尝试的,就像行将就木之人,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一旦出现一点点转圜的余地时,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会变得犹豫畏缩。陈轲站在食堂那仿照古罗马斗兽场建造的半环形建筑前面,收住了登上小黄车的脚。

她拿出手机,想要再确认今天笔试单位的确切地址,因为她在百度地图上死活没有找到水利监督站的准确地址,给出的三条路线没有一条的终点是一样的。“咦,这个电话号码怎么这么熟悉?”陈轲心下犹豫,她有打完电话如果没有后续就删除记录的习惯,可是这个没有名字却躺在最近拨通记录的电话号码应该是HR的吧?因为时隔多日,琐事颇多,她真的有些不记得了。匆匆扫了一眼便拨通,大不了拨错呗,她心想。

“您好。”陈轲打完招呼,对面没有动静,她想HR都比较爱端着,忽略这个稍有尴尬的开场。“我是今天参加面试的陈轲,我想问一下今天面试的地点是在新凤区怀德巷吗?”她竹筒倒豆子似地讲完,对面顿了几秒而后传来了一个极度陌生的清冷声音:“你跑哪儿去干嘛?”这一出声,陈轲的脑子瞬间闪过了一些模糊至极却似曾经历的画面,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换地点了吗?那麻烦您告诉我正确的地点可以吗,我该怎么到,因为地图显示不太……”

陈轲还没讲完,电话那头就飘来了十分无奈的声音:“那儿全是鬼,你确定要去?”陈轲这时才回过神来,合着这人是老妈口中的大神啊。她只记得她是给这个人打过电话,后来收到了一份母亲寄过来的红布标签,剩下的事情似一重树影,明明婆娑摇曳却怎么也看不到那棵立于风中的树。

大概这段时间真的忙傻了,这种被乡里乡亲灌输了多年的迷信故事细节她一点都记不清了。“不会吧?这大白天的,鬼不冷吗?”陈轲一想到逝去的人大凡都穿着单薄,这寒冬腊月的,那么扛冻?“正是因为鬼怕冷,所以才想要你身上活人的热气。”毫无情感的陈述句,却让陈轲在□□点的冬日暖阳中颤成了筛子。

陈轲甩甩脑子里的水汽,半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不确定,真的有所谓的鬼吗?就算有,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找到她头上来啊?她奉公守法,廉洁自律,从无做伤天害理之事,这个世道,连鬼都开始不问青红皂白地强行碰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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