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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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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想不明白。”两人听见陈谙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连续反复几次,多半是在通过吐纳真气来调整内息,“……我自己心中所想,和你告诉我的未必相同,就算事情经过一模一样,对我来说也完全不同。”

“你这人怎么屁毛病这么多?”季殊崖正经不过片刻,又恢复了老样子,“非要听人亲口说过才罢休?”

陈谙固执道:“是。”

“好,那我再说一遍,我不想提这事。”季殊崖仍是软硬不吃,格外无情,“顺便梧桐楼那俩大夫提醒过我,情绪不宜大起大落,我劝你最好别刺激我,不然到时候我一命呜呼,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杨怿听在耳里,着实有些无语,心想季殊崖连这话都能说出口,一般人也是望尘莫及。

“……行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人铁石心肠,这招不管用。”季殊崖这会说起话来远不如先前淡定,口气十分烦躁,“当时事情已成定局,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我说过,对我来说完全不同。”陈谙的语气少见地有些激烈,听上去甚至有些喘,“如果你当时肯告诉我,我至少……”

他说到一半,毫无预兆地止住话头,两人安静了片刻,陈谙自嘲似地轻笑一声:“……也是,如今再来说这些也没意思,你这人向来便是如此。”

陈谙说这话时,语气稳健如常,唯独那一声笑听来颇为酸楚,大概是因为这种感触似曾相识,叶星摇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恻隐之心,他指尖微微一颤,杨怿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叶星摇手背,默默握紧他手。

又是一阵沉默,陈谙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师兄,我也许可以治好你。”

“免了。”这会季殊崖多半已经懒得再去纠正陈谙称呼,冷冷接话道,“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陈谙自如地笑了笑,似乎对他这么说早有预料:“以前在九歌寨,你总是被我拽着教我武功,就当我还你人情。”

“你也好意思说?”季殊崖不太自然地咳嗽一声,小声嘀咕道,“看一遍就会的人不知道是谁?”

陈谙好像没听到他说的后半句话,认真道:“师兄,你这样拖下去,会有损阳寿。”

“我乐意。”季殊崖啧了一声,语气很不耐烦,“你就别给人添堵了,损的是我阳寿,你操的哪门子闲心?”

“你……”

季殊崖敏锐地猜到陈谙接下来要说什么,立马截断他话头:“你闭嘴。”

估计是见陈谙情绪已经稳定,季殊崖又想走人,他张嘴打了个呵欠,敷衍道:“行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得回去补觉。”

“等等。”又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多半是陈谙上前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季殊崖,“你之所以愿意帮他,是不是因为当年没有说出真相,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

这话明显是在说杨怿,叶星摇感到杨怿手指一动,他偏头看去,却见杨怿神态平静,这回季殊崖沉默良久,忽然轻叹一声,慢慢道:“陈谙,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讨人嫌。”

这话牛头不对马嘴,听得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季殊崖接着道:“别人什么都没说,你就把对方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让人怎么跟你做朋友?”

“抱歉。”陈谙语气平淡,似乎对此司空见惯,“让你失望了,我这人天生便是如此。”

不等季殊崖回话,陈谙紧跟着又补上一句:“我本来也不想做朋友。”

叶星摇和杨怿听了大半天,早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对劲,陈谙这句话说得十分平常,但其中深意不言自明,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两人视线对上,叶星摇立马朝杨怿狂使眼色——“完了,我俩要是被发现在这,会不会被灭口?”

杨怿无言以对,不知该做何表情,只听季殊崖伤风似地不住咳嗽,估计是想把陈谙这话给掩盖过去:“你说话小心点啊,这地方隔墙有耳,你也不怕给别人听见?”

“听就听。”陈谙笑了笑,“我不在乎。”

“滚蛋。”季殊崖很没好气地骂道,“你不要脸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你让我一张老脸往哪搁?”

陈谙没接他话茬,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药灵过些日子也会来。”

“唔……她啊。”季殊崖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这么多年没见,这丫头应该长大了不少。”

陈谙应道:“是。”

“我算算……也二十好几了。”季殊崖说着,语气颇为感慨,“她还好吗?”

“她很好。”陈谙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自觉地放低声线,喃喃自语道,“你居然一直记得她生辰……你果然……”

“别瞎说。”季殊崖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道,“我也记得你生辰,那又如何?”

陈谙并未接话,两人片刻无言,等到陈谙再度开口时,语气染上了浓浓的苦涩:“你身中靡音蛊的事,白师兄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陈谙,我再说一遍,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早在很多年前就提醒过你,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季殊崖说这话时,态度几乎可以称得上苛刻,霎时便恢复了最初的冷漠无情:“人有很多种资质,体魄,智谋,心性,每一样自打出生起就会被划分为三六九等,如果是按照心地情义来划分,我就是最下等的那类人,我这人天生薄情寡义,什么师恩如山什么同门情谊,对我来说统统都是破铜烂铁,半点也不放在心上,我和旁人之间,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叶星摇和杨怿听到这里,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是想到此事果然和白药钧有关,听陈谙意思,几人间似乎还有感情瓜葛,二是感慨季殊崖城府之深,居然会当着陈谙的面说出这样一番绝情话语。

“是吗?”陈谙听完这话,似乎也并不放在心上,不紧不慢地说着,“所以你隐瞒身中靡音蛊一事,其实也不是为了思梦观?”

季殊崖不为所动,漠然道:“我与上一任观主有些瓜葛,我曾答应过他,自然要帮衬着点。”

陈谙轻笑一声,反问道:“这难道不是报恩?”

季殊崖被他呛得哑口无言,他啧了一声,忽然道:“陈谙,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烦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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