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底都住着一个人(上)(1/2)
1
“雨博,下礼拜就开学了,我们去吃夜宵吧”
“下礼拜开学和去吃夜宵并没有直接的因果联系”
“嗯对我就是有点饿了”
“饿跟馋是两码事,你要分得清”
“我告诉你哦,我现在实在是因为饿了没有力气跟你吵”
“我快到你家门口了,限你一分钟给我麻溜地下来”
吴冰倩欢快地从阳台往杨雨博家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他握着手机笑盈盈走过来的样子。
“来啦来啦”
俩人笑着对视一眼,然后他在树下站定,便听到她“蹭蹭蹭”下楼的脚步身。
“力气还是挺大的嘛”
电话那头的人估计是没顾得上听,否则又该跳脚了。
他无奈地笑着,眼底尽是宠溺地光芒。
在这个世界上,一男一女能随便一身家居服、随便踩双人字拖,女生再随便一个丸子头去小区门口吃宵夜的,大抵分三种关系。一种是老夫老妻,一种是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把我当兄弟。
还有一种就是他们这样的,出生了多久就当了多少年的青梅竹马。
虽然我暗恋你,你也暗恋我,我知道你暗恋我,你也知道我暗恋你,但我们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梅竹马。
晚上九点,立港的上空星河璀璨,露天烧烤摊上满是属于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吴冰清剥虾慢,也为了她能多吃点,杨雨博又是操心地保持着给她喂一个、再往自己嘴里送一个的节奏仔仔细细地处理着眼前的麻辣小龙虾。
直到身后李维军清晰的哀怨声响起。
“你们俩是不是太过分了,又吃独食不叫我们”
“你嗅觉不是挺灵敏的吗,这不是跟过来了吗”
“一不回消息我永远能在这里逮到你们,你下次能给我升级一下难度吗”
吵吵闹闹间,张瑞宁、何俊清和曲静怡紧跟着来了。换了大桌,再加了两盘虾,继续损。
“明天打球带我呗”
“你膝盖淤青我瞧瞧”
“别担心,别害怕,撞个乌青块多大点事情”
“担心个鬼,怕你拖后腿”
“哎呀呀,不行了,又开始痛了”
……
他们六人组是从呱呱落地起延续至今的铁杆情谊。立港大学和隔壁理工大学作为立港两所最高学府毗邻而建,早年在南门边颇有年代感的老小区里安家的多半是学校的老一辈教职工。
同作为退休教授的孙辈,他们几个的幼年时期和童年的寒暑假是在一起迈出人生第一步、一起张口会说第一个字、再一起爬树翻墙、胡闹闯祸中度过的。后来上学了,家里还是离得近,幼儿园起就是同校,初高中因为进了实验班便一直是同班了。
杨雨博和吴冰倩家里的渊源要再深厚些,双方父母是高中同班同学,也是从那时起结下的友谊和爱情,研究生毕业后一起进了研究所,再后来两家又住在走路相隔不到两分钟的地方。
当然他们本人之间的深厚关系,可能和这深厚的家庭渊源并没有太大联系。
2
9月1日,新学年伊始,教室门口的班牌由“高一(1)班”换成崭新的“高二(1)班”。班主任唐展年方三十便挑梁担起实验班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但不得不说,经过一年的相处,学生们对他的能力和为人都是绝对的服气。或者说,其实早在一年前,见到他第一面起,就莫名地、不受控地被他收服。
“还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会儿的班会课我布置的作业吗?还是自愿的哈,写完了愿意交给我暂时保管的,欢迎随时偷偷来找我。”
一年前,高中第一堂班会课临近尾声,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十六七岁正是青春中最好的年纪,也是最容易萌生情愫的年纪。我不知道你们在座的有多少人,现在心里是放了一个人的。但我想应该大部分,至今都只是偷偷藏在心底。
所以我想啊,如果你愿意,也想这么做的话,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给那个人写封信吧,把你想对ta说的、不曾说出口、或者也不敢说出口的话,都写下来。然后等到明年和后年的这个时候,你再做同样的事情。你就看一看,每一年过去,你的心境是不是变了,你有没有,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你当然不用写。当然如果你有别的话想说也可以写下来。甚至你想写信给我,那我很荣幸成为你们的倾听者。那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也可以自愿选择写或者不写。如果你写了,你可以留在自己身边,或者,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私下单独来找我,暂时把东西交给我保管。我会锁好并且每天如数带回家里保存,并向你们承诺,我绝不会看。
等你们毕业那天,我会把信原封不动还给你们,到时候你再决定,你是想亲手送到那个人手里,还是永远埋藏心底。”
那天这番话听得吴冰倩感动得稀里哗啦,她觉得,那个老师,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杨雨博当时脸上写满嫌弃,觉得自己除非脑子进水才会信他的鬼话。但那个周六的晚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特别好看的信纸,是吴冰倩最喜欢的颜色和调调,真认认真真提笔写起来。
那时的李维军和张瑞宁自然没有对象可写,更有甚者认为他俩携手共度余生的概率可能更大。
至于曲静怡和何俊清,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写了,还是没有写。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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