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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特别旅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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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庞彬马上就要出来了,真好。

果然,过了一会,庞彬的身影扑入眼帘,等他走近时,我轻声地问:“我们真的释放了吗?”

“可能会去江南。”庞彬面无表情,木然道。

“是吗?这样啊?去江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前说是要去江南调查,我相信了,可说是释放,并不是调走啊,既然是调走就明说嘛,非要说是释放,这不是浪费表情吗?

可是事实已经正在证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为去江南做准备,我们填了表,大致是基本信息、在哪个仓、有没有被体罚、有没有被殴打、有没有重大疾病之类的。

门口已经有几个便衣在活动,难道他们就是从江南过来接我们的警察?猜得没错,先前的憧憬都成了泡影,我们被要求换上进来时穿来的衣服。在那片空地上,一个警察冲着我们吼:“把衣服换了!”

“就在这里换?”我们有些疑惑,难道就这样赤身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在这在哪?”警察不屑地反问道。

“到前面可以吗?”我小心的提议。前面是一排房子,在台阶上似乎要好一点,不至于像这边这么空旷。

警察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于是我们脱掉印有“南看”字样的衣服,换上那身来时的装束,瞬间变回了“原形”。接着走到大门口,此时已经有一个女警开始询问我们的身份信息。然后,三个便衣向我们走来,我们被再次戴上手铐。

一切变化太快,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我们都无比沮丧。

“江南?我们要被押去江南了!”我心里念叨着,对于那个未知的目的地,我莫名的产生了恐惧感。

出了大门才发现外面还有一扇更大的门,门口有保安亭,一辆“三菱”的SUV警车停在门口的空地上,我们被要求立即上车,恩平坐在里边靠窗的位置,我在中间,庞彬坐在我的右边。三个便衣有一个坐在前排司机的右边。另外两个坐在庞彬的右边和前边,那架式和阵形,仿佛对我们形成了包围圈,生怕我们趁机逃脱一样,我觉得有些可笑。

警车徐徐开出了看守所大门,外面精彩世界的景物立刻跃入眼帘,路边的大树、小草,还有路口的汽车和行人,这种尘世的喧嚣让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而这几天在看守所的经历却像一场恶梦一样,霎那间变得遥远起来。可是即便如此,恶梦似乎并没有结束,它还会在江南上演吗?我心里没底,未来变得可怕,我不禁感伤满怀。

警车出了大门不远,我的目光开始向窗外望去,毕竟来时正值黑夜,而今云白天蓝,这样的世界正在吸引着我。

那车窗外隐约有熟悉的身影,没错,我仔细一看,那不是姐夫、二姐,还有弟弟吗?他们似乎也在朝这边张望,却好像没有发现我。我举起手来向他们招手,可是我在车内透过玻璃,他们能看到我吗?小曼一定来了,她在哪呢?我的目光四处找寻,当我回头从后窗玻璃往外望时,我看到了小曼正在车后约二十米处一边奋力奔跑,一边朝警车招手,她似乎在呼喊我的名字,可我却什么也听不到,她的脸上仿佛挂满了泪珠,她一直在努力的紧追不舍,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到我,也努力欠着身子向后挥手,当我挥手的一瞬间,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一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不敢再看她,但又不得不面对,我的情绪坏到极点,泪水像泉水一样往外涌,我低着头嚎了起来。我真想大哭一场,为我的亲人,我的妻子而哭,为命运的不公,为前途的灰暗,为眼前陷入魔爪的困境而哭。

哭吧哭吧不是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看到恩平和庞彬跟我一样情绪激动,正低着头如泪人一般。

警车沿着街道向火车站方向开去,已经转了好几个弯,过了几个红绿灯路口,我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警车越行越远,可我的心还停留在刚刚的场景里,我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我即将要离开南雄,这个我工作了九年的城市,他们要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再送到另一个地狱般的场所。

火车站入口的车道上,的士排着长长的队伍,像蚂蚁一般缓缓挪动,警车即便享受着优先的便利,但在密集的车河里也是寸步难行。如果这时我要逃脱,应该是有机会的。比如我快速穿过马路,在开阔的路面拦下一辆的士,甩开追赶而来的警察,在某一个地方下车,找一家汽车修理店,让师傅用铁锤,不,用切割机切开我的手铐,我不就自由了吗?但我又一想,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首先要跳出车窗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帮人把我们紧紧裹挟着,我们没有丝毫可以活动的空间,而且我即便趁其不备溜了出去,我就能确保顺利拦到的士吗?我必须飞速逃跑,照这样说奔跑是相对安全的,跑到一栋建筑物内,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趁机甩开警察倒是有机会,可是我的手铐在汽修店处理就安全吗?修车师傅可靠吗?会不会以为我是越狱出来的逃犯,然后为了获取报酬而悄悄报警?那样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我胡乱地想着,到最后也理不清思路,只得在心里说服自己像小猫一样温顺,不要再有这样天真的念头了。

一路上我们的情绪都很低落,接近火车站的时候,前排的便衣见我们泪眼朦胧,便趁机开导我们:“你们不要太悲观,现在只是去江南协助调查,调查清楚就没事了。现在这个事情是你们公司的事,不是你们个人的事。”说完后,他让司机把车停下来,要求我们下车。这三个便衣分工明确,一对一地控制我们。我们的手铐在大庭广众之下引人注目,便衣一只手握着我的手铐中间连接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又想起了香港警匪电影的情节,此时的我正像被绑匪挟持的受害者,跟着绑匪穿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仿佛正跟警方在兜圈子呢。可如今角色错乱,真是令人唏嘘不已,然而角色虽不完全匹配,但这帮人与绑匪又有何异呢?我开始变得无所谓,对于众目睽睽的情景也冷漠起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当自己是透明人吧。

我们被“挟持”进入了军人候车室,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开往东滨的列车信息:K222 南雄—东滨发车时间 13:30

原来现在是中午时分,我记起了自己还没有吃中饭。在候车室里,又来了几位便衣,他们还带来了那个熟悉的同事----邢勇。天啊,他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在派出所就释放了吗?怎么又把他抓回来了?我一堆问号无法得到答案,我的目光开始移到他的脸上,只见他神情落寞,低头不语,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正在看着他。

有5个便衣是新面孔,他们显然是来这里汇合的,有两个正在用开水冲泡方便面,那香味悠悠地飘过来,令我和身旁的恩平、庞彬意识到肚子正在直打鼓。还有3个在抽烟,他们似乎用江南话旁若无人地聊着天,仿佛忘记了我们的存在。

军人候车室的乘客是可以提前上车的,大约离开车还有半小时,警方控制着我们提前登上了K222 的卧铺车厢。8个便衣,加上我们4人,刚好占据了车厢的前4号。我和庞彬在三四号铺位,便衣已经熟练地打开我们一只手,将手铐铐在卧铺床位的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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