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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坦白从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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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日,民警提审。

这一天的到来是意料之中,但提审的环节在看守所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恐怕是决定我是否自由的审讯,因此我心情紧张,惴惴不安地跨出铁门。

民警将我带到一个极小的房间,大约就叫提审室吧。小房间约七平方,又被中间的铁栏杆分隔成两间,这样就看起来更显狭小。坐在栏杆外面的提审警察正是那天在梨园派出所见到的寸头,我记得很清楚,正是他为我录了指纹和掌纹,还抽了血,他今天穿着一件棕色的西装,现在正坐在我对面的桌子前,桌上已经放置了一台联想笔记本电脑,我进来时他还没有抬头看我,一直对着电脑在准备什么似的。

我的双手被戴上手铐,提审民警将我送到这里后,厚重的铁门立马关上了,还附带着“轰”的声音,这声音听过多次,每次都是那么刺耳。我感觉这空间小得令人压抑,压抑得令人窒息。

我一边摆弄着冰冷的手铐,一边胡思乱想,心情许久都无法放松。

过了好一会,寸头终于抬眼看了我一眼,说话了。

“东方明,在里面怎么样啊?”一来就是“寒喧”。

“这里不是人待的。”我心情沉重,不满地回答。

听我这么说,他倒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停顿了一下,然后言归正传地说:“今天叫你过来呢,主要是了解一下公司的一些情况,与你个人没什么关系,你配合一下,也不用紧张,我也知道你的情况,只是在公司工作时间稍长一些,做了主管,也没什么的。”

我心里一沉,心想:既然是公司的问题,为什么要拘留我?既然只是配合调查,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成犯人?不用再演戏了,没有人相信你们的鬼话。于是立马反驳道:“我不是主管,主管是全是马来西亚的管理人员。”

寸头并没有生气,继续发问:“那你是什么岗位?”

我:“我只是开发组长。”

寸头:“你的上司叫什么名字?”

我:“他叫申杰,是经理。”

寸头:“李国民是你们老板吗?他是哪里人?”

我:“他是老板,新加坡人。”

寸头:“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我:“2007年12月。”

寸头:“通过什么方式加入的?”

我:“在智联招聘网站投了简历,参加了公司的面试。”

寸头:“当时是谁面试你的?”

我:“是申杰和李国民。”

寸头:“面试时是怎么说的?你为什么要加入这家公司?”

我:“他们说公司在马来西亚,因为中国互联网发展很快,所以在国内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主要业务是电子钱包,我此前是做电子政务,也在外企做过,对这类业务比较感兴趣,谈得比较投机,后来就加入公司了。”

寸头:“Sinpay项目是你负责吗?”

我:“Sinpay项目是申杰负责,不是我。”

寸头:“你在Sinpay项目是什么角色,主要做什么工作?”

我:“我是开发小组长,负责技术框架搭建和数据库设计。”

寸头:“你有参与开发吗?”

我:“做过一些,主要是对接银联的支付接口。”

寸头:“你的团队里有唐星、常建军、夏振兴,对吗?”

我:“我们是同事。”

寸头:“Sinpay接入的赌博网站,你知道吗?”

我:“我并不知情,Sinpay只是一个支付平台,我们也不直接面向商户。”

寸头:“难道你不知道易乐园接入了Sinpay?”

我:“易乐园不是我们做的,是公司在马来西亚开发的娱乐网站,后来只是听说接入Sinpay,但我并没有在意。”

寸头:“易乐园作为赌博网站,通过Sinpay流转资金,这是违法的。”

我:“Sinpay只是一个支付网站,我不认为他是违法的。简单来说,他是一个工具,我们也只是工具的开发者而已。即使有人通过Sinpay做了违法的事情,那也不能说做开发的是有罪的,就像贝尔发明的炸药一样,炸药可以用于民用,也可以用于战争,不能因为在战争中炸死了人,就把贝尔抓起来吧。”

越到后面,越是重点,这倒并没有超出我的预计,可寸头显然并不着急,他好像在例行公事,试图诱导我说出更多的真相。我自认为一身正气,只是不小心掉到沟里,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但此时寸头显然要纠正我的观点,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认定易乐园是赌博网站,Sinpay为其流转资金。这已经是结论。”

既然是结论,那还有什么好讯问的呢?我必须坚持我的理解,我提醒自己。

寸头还在不断提问,不断有更多的细枝末节,不知过了多久,寸头出去一趟又回来了,他把这些笔录打印出来,要我看一遍,我认真核对一遍,对里面关于易乐园赌博的字眼明显是强加上去的,有些不满地对寸头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易乐园是赌博网站,这些字眼都不对,要改过来。”

寸头没有料到我会看这么仔细,呵呵地笑着,又回去整理笔录,然后再打印,再一页一页指着要我签字画押。

这次我不再上当,寸头倒没有再为难我,但提审的过程让我觉得是一种煎熬,总算过去了。

民警把我带回监室,我异常疲惫,双腿无力地瘫坐在板床上。此时正是放风时间,看样子,我错过了午饭,难怪肚子也咕咕直叫。张起义指着号洞口的一碗饭跟我说:“东方明,给你留了一份饭,赶紧吃吧。”

我心头一热,审讯时的那间小黑屋与外界隔壁,几乎感受不到时光的流动,回到监室已经饥肠辘辘,我赶紧揭开盖端到床边吃起来。

“大学生,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虐待你?”段志宏见我回来,关切地问我。

“怎么可能虐待我?我又不杀人放火!”我白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暴力犯罪,不会有刑讯逼供的。”张起义正在叠衣服,听到后抬起头说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段志宏像念口号一样叫道,好像视这个为真理一般。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些都是废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呗!”

这时,陈博刚从风场回监室,听到我们的对话,插话进来:“也不对,你就尽量不要讲太多,言多必失。”

“是吧,可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啊。他问我都是关于公司的情况和我的工作范围啊。”我解释道。

“正是这样,你要留心,很容易被带入圈套中。江南这些人,你可要小心,表面上一本正经,但都是一肚子坏水。”陈博一本正经地说。

“看样子我小看寸头了,他的目的就是套开我的嘴,以掌握更多的信息。难道什么都不说就好吗?他们会定义我抗拒吗?“我问陈博。

“不是这样,你不能实话实说,要尽量少说或不说,但不是为了不说而不说,而是摆低自己的位置,降低你自己的影响。“陈博说起来头头是道。

“说的有道理。”我表示赞同。

可是我能做到吗?我对自己并没有自信。审讯对我而言明明就是一场不平等的对话,我在那里毫无自由,心情紧张,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内心充满了恐惧。

我正沉思着,段志宏在一旁提醒我:“大学生,警察的话你不要信!”说完眉毛一挑,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还有人见我回来,都围上去打听情况,有人说没关系,你不承认就可以了,有人说你要说不知情,否则就会有责任,还有人过了三十五天就放票了,没事的。

我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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