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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狎妓 红坊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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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轲抱拳向太君深深一揖,整个身子平行于地,良久才起身,“母亲大人受惊了。”

聪明如清烛,怎么会猜不到太君是谁。

慕太君仍旧没有眨眼,清烛却觉得,她的眼睛在笑。

“还不把剑放下!”慕轲怒斥,已是气极。

清烛却见慕太君的丑陋笑容,正一点点扩张,吞噬着自己,手上的剑便把得更紧。她知道这局赢不了,但也不能输得太惨。忽而手上一抖,她惊惧地看着剑,是一只手,将剑锋握在了掌心!易水山庄的剑,从来都是最好的。

鲜血如注,顺着指缝,源源不断。

“爹!”慕承炎率先喊出了声,覆盖住血珠滴答的声响。

外间也是“庄主”地叫成一片,慕太君眯着眼看清烛,清烛像具魂飞魄散的躯壳般,望着那滩鲜艳粘稠的血,木然松开了手,胳膊像死了一般挂在肩膀上。随即“当啷”一声,慕轲也松开剑锋,掌心握紧,血的热竟似盖住了伤的痛。

慕承炎抬起慕轲的右臂,见握紧的右手已被血染透,对外吼道:“还不去拿药!”外间才有忙乱得有了呼吸。就在他双眼模糊不清时,一只瓷瓶映入眼帘,他顺着拿瓶的手找寻它的主人,却见眼前的竟是清烛!

他不去想那许多,猛地拔开木塞,缓缓打开慕轲的手掌,血肉斑斓,药粉均匀地撒洒上,将清烛递过来的手帕撕成宽窄适宜的长条,一圈圈地缠好。

慕轲向慕太君赔笑道:“母亲刚回来,何以动怒至此?不顺心之处,告知儿子,儿子来处置便是。”

慕太君道:“处置?哼哼,像今日这般舞刀弄枪的,老身活了大半辈子,真真算是开了眼。离开数年,易水山庄尽是戾气。轲儿,你这般做庄主,莫不当老身是死的吗?”拐杖砸着地,似是痛心疾首。

“母亲息怒,儿子不敢!”

“你是不敢。”慕太君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游离于清烛和慕承炎之间,“可是有人敢!”

“母亲!”慕轲辩解道,“他们两个虽举止轻慢,但决计无意怠慢母亲。请母亲……”

“没有怠慢之意?”慕太君声调上扬,“这个贱种把剑指着你老娘的脖子上了,还说没有怠慢之意?!”

慕轲面上一寒,假笑全无,“母亲,您也身为一个母亲。儿子恳请您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侮辱儿子和他们的母亲,也不要侮辱您自己!”微微一顿,“今日之事,确是委屈了母亲。但儿子,不论是身为庄主还是身为人父,从来赏罚分明,请母亲放心。长途跋涉,母亲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何管家适时地上前要给慕太君引路,“且慢!”慕太君道,“其他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算,你看看季华的脸,就是被……你那女儿一耳光打的,这怎么算。”

慕轲微笑道:“好算。”

他高举完好的左手,向自己的左脸,重重地击了下去。

痛!清烛听见五脏六腑分崩瓦解飞离肉身的声音,那阵巨响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穿云裂石的剧痛,倾轧着喉咙,扼住了骨骼,且见缝插针地在血液里流动着忽冷忽热又上又下的压迫。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迎上了慕太君的目光。

慕轲道:“养不教,父之过。季姐姐,请你包涵。”

当慕太君留下了最后两束意味深长的目光,慕轲把剑踢飞回那护卫的剑鞘,慕氏祠堂只剩三人,血腥味浮动,隐匿着怒气。慕承炎受伤的右手痛得发抖,清烛这样猜想。然而,他的左手也在抖。

慕承炎弯下腰,捡起那条几经周折的荆杖,起身时直了直后背,咧了咧嘴。膝下一沉,双膝跪地,左手一举,将荆杖抬起在慕轲面前,长长地举了好久。

慕轲终于接过荆杖,清烛一心想抢回来,却怎么都动不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并没有扬起荆杖,像季华那般一下下有节点地挥下去,而是垂下手,喜怒难辨地说:“回去,闭门思过,三天后才许出来。”

最终,右手鲜血淋漓,左手握荆杖的慕轲成为一个背影,逐渐缩小模糊着杳然无迹了。

在送清烛回醉花间的路上,慕承炎一直默默不语,只在其间咳嗽了几声,肩膀要缩回胸膛里,整个人矮了半截,还要不时拦着跌跌撞撞的清烛,以防她摔倒在地。

醉花间门前,慕承炎举目看看阴气沉沉的天,压抑着人的心情也丝毫不通,他又咳了几声,这次是干咳地清了清嗓子,他看着清烛,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如今的狼狈样子,双目半睁,眼睛无光,面色蜡黄,嘴唇暗淡,胳膊吊在肩膀上,轻飘飘地垂着,双腿麦穗般随风摇摆,甚至连头发都要风干在空气中,百年不遇地,慕承炎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眼皮,看着清烛肩上的那朵素色绣花,说:“你不要自责,休息三天后,就雨过天晴了。”

清烛的双手握死,胸中上涌的热意久久不退,脸上挤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也是,”又咬唇停驻了好久,“不要自责。”

慕承炎惨然一笑,抬起手掌,拍了拍清烛的头顶,再不多言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身后便是巧夺天工的院落了,别有洞天得与世隔绝,踏入醉花间,那舒适自如尤胜玉人楼里众多房间的一隅。可是清烛并没有走进去,她有些支持不住,有些控制不住身体里那几股横冲直撞的气。于是她不再犹豫,提着一口气便向庄外走去,通向外边的路,是她最熟悉的,所以走多处捷径,竟比平时用时少半,不禁欣喜,困境中的小欣喜,竟如此难能可贵。

等到她一气冲出了易水山庄才发现,那门口的护卫竟未阻挡,甚至并无丝毫拂逆之意。或许或许,从她来到山庄那天起,她一直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她这样悲戚无奈地想着,磕磕绊绊地走到一家青楼门前,这时不觉入夜,这间名叫红坊的妓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莺歌燕舞,酒醉音狂,如天堂,似地狱。

红坊不远处飘来牛肉、馄饨和芝麻糖的香味,清烛肚子也呼应起来,冷风从袖口和领口里直冲冲地灌。清烛感叹,多年以后,她再次尝到了饥寒交迫的滋味。

想着红坊里的烧鸡烤鹅,猪蹄熊掌,鱼唇羊腿,便舌底生津,再也控制不住地迈开腿。哪知第一步还没迈出,便被冒出的龟公横臂拦住。那龟公体壮如牛,秋凉天气仍上身赤膊,油韩滚滚而下,渍透了腰间布带。

“喂!”他瓮声瓮气地喊,“女人勿近!”

清烛百无聊赖地环顾四下的环肥燕瘦,红粉翠绿,“那她们算什么?”

“她们是女人。但我们红坊只招待客人,不招待女人。”龟公语气仍生硬不减,厚嘴唇里喷出一股鱼腥味。

清烛抬袖,略一掩鼻,眼睛一眨,笑盈盈地,面若桃花,迎风而颤,“是谁说,只有男人需要女人招待……”踮脚,身体前倾,头凑向龟公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女人也需要。”又退回来站定。

于是清烛在龟公眼里成了一条鲜活的醉鱼,他想要生吞下肚,甚至不用开膛去鳞。清烛见龟公的目光视自己如盘中餐,心想不动干戈也能如愿以偿。他抬起右手朝清烛脸上拧来,她不躲不避地等在那里,这点儿便宜总要让他占一占的。

哪知“扑通”一声,那龟公肥硕的身躯轰然跪地,右手背一只手轻盈地提着,骨骼咯咯作响,手臂再往后移一寸,他这条膀子就彻底废了。

“饶命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好汉”正是钟郁明,他仿佛有飞天遁地之术,一个眨眼,便出现在清烛面前。

清烛十分领情地向红坊里走去,无视龟公的惨叫和钟郁明追随的目光。

里面熟悉的味道和喧嚣是清烛久不接触的,别来多时,她胃中的酸汁竟然翻腾得更加欢快,艳丽的衣裙灯色竟让她不忍多看。还没踏上木梯的第一级台阶,便被一目千里的鸨母拦住,从头顶发钗到鞋下脚印打量透光。清烛等不及她推辞,便先声夺人,“莫非红坊要店大欺客,觉得我一个姑娘家,玩不起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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