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1/2）

唐家规矩极大，少爷们五岁便要搬去外院读书，唐之焕是个极有战略眼光的人，给儿子延请的老师都是隐于云外的高人，看事物眼光独到通透，不似书院里那群庸俗之辈，没得把有灵性的孩子给教迂了。

松韵轩位于外院的最东头，如今重建，又在原有基础上把面积扩大了一倍不止。

唐九棠还记得自己第一回见到大哥哥的情景，那日被父亲带入府拜见过祖母以后，她便去母亲的芳菲苑请安，长姐和大哥哥也都在那儿等着。

与母亲、长姐那种礼貌中带着淡淡疏离的矜贵不同，大哥哥是个看上去十分和善可亲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嫡长子的架子，甫一见面，就亲切的唤自己九妹妹。

临别时，他甚至还关心了自己的学业，说有空尽可以去他那儿借书来看。

随手翻动手里的诗经，唐九棠打了个呵欠，上午在祖母那儿抄写女则抄得手好酸，此刻司微端了剥好的新鲜石榴籽来，屈膝福了福：“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经都布置好了。”

唐九棠随意应了声，拿银质的小勺子将石榴舀起来吃着，目光瞟了眼外头，就看见弦子正伏身在花圃里干活。

“弦子这儿，有机会，你可以多教她一些。”

“是。”司微谨慎作答，心想，是否翠微轩里马上要空出位置来了。

唐九棠又从妆台的格子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她，道：“跟着我，不会让你比在别的地方当差委屈。”

府中二等丫鬟领半两月钱，九棠每个月还会额外再给她补半两。

司微双手接过了，心里很是熨帖。

她的卖身契捏在九小姐手里，又是小姐亲手提拔上来，自然和旁的不同。

出去便将弦子叫到自己屋里，告诉她九棠的一应生活用品分别放在哪儿，又细细叮嘱，让她好好当差，眼睛要放亮一些。

弦子年纪虽比九棠还小两岁，却是个极为妥帖的性子，常常都是一面在花圃里干活，一面时刻留意大门口和小姐屋子里的动静。

有时九棠一声轻唤，她就知道该怎样去打点。

倒是二等丫头采月，一面被麝月打压着，一面是被怜月的结局吓的，已经不常去外头跑了，日常就闷在屋里睡觉。

司微跟弦子交待完，就出去了。

最近几天，唐九棠都让她或跟踪，或悄悄打探麝月的行迹。

刘嬷嬷来送衣服那日，正好又遇上麝月出府，她跟着尾随了半日，才回来迟了。

麝月偷府里的东西出去典当这事，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她一向行事小心，所偷的又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才一直没被人揭发。

司微还发现，她换得的钱财尽数都拿去打点外院的小厮，或买礼物送给松韵轩里的丫鬟们，好方便给她制造机会接近大少爷。

这其实是个聪明的女子，极其清楚明白自己所要为何，自身的优势在哪里，一切的努力都在往这个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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