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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天骄,只凭一苇可渡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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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巴蜀川中,子桑式其实没什么印象,从他出生以来,就呆在王城之中,唯有十六岁那年按照祖宗礼法被逼不得已才西行千里回了旧蜀。风尘仆仆地来,待了没几天就被络绎不绝登门拜访的族亲们给逼走了。要么是极尽谄媚想跟他们一同回京,要么是阴阳怪气,死死抓着几代前子桑式的祖辈——算是曾祖上京这回事,又说他高瞻远瞩,又说若不是当年这机会给了他,如今子桑式这一支不会有这样的风光。

子桑式一开始还忍着,后来想起若是父王还在,肯定早就甩袖走人,于是便也翻了脸,拿了钱袋打马走人。所幸他来的时候轻装简行,一人孑然离去也无甚牵挂。不知家族是否被他气昏了过去,向东走了数天都不见有车船愿意载他出蜀,估计是想让他服软。

旧蜀和大雍腹地间间隔一条大江,向南流去,不知所止,江势浩大,只有常年来往的船家才敢渡人,当年这里亦折了大雍不少兵力。

子桑式不欲冒险,在江岸边寄信给封昭,叫她来救自己。从这里送信过去需要几天,他送出去之后便不再管,在江岸捞捞鱼,密林里打点野味烤了吃,过的不像个藩王。

人一闲下来,就总是要瞎想的,从前在王都闲不下来,常有公务缠身,解决公务后又去找封昭,两人一起偷偷摸摸鬼混。自小两人就玩在一起,大约是十多岁时他因为男女之别被勒令离封昭远一点,就不得不去找其他同龄人玩。然而纨绔子弟他看不上眼,怕掉了自己身价;那些有志于科考入仕的正经子弟又看不上他,说他“卒无其父之雄风,羞煞人也。”。后来子桑式一想,他们也是怕和他混在一起,掉了他们身价吧。

久而久之子桑式也不再试着和他们交好,兜兜转转又回到封昭身边。那个时候他和封昭刨除公务上的会面,已经三年不曾见面。

兵马司的东暖阁,子桑式嬉笑着朝封昭认错,发誓说肯定她指东他不敢往西。封昭抬头,轻飘飘看他一眼,似乎在思索着他话中的真实性,最后扬了扬下巴叫他坐下。

“我也不要你做牛做马,不值当。”封昭坐得挺直,不像贵女如莲般的亭亭玉立,更有苍松劲竹风骨,一手字铁画银钩,沉稳间泄露出淡淡杀气。无怪乎封昭向来称病不与高门闺秀宴饮,实在是合不了群。王城贵女间一写簪花楷,二行飞花令,三绣百花图,三者中唯有飞花令封昭还可尝试一二,其余两者却是一窍不通。

子桑式亲眼见过封昭练簪花小楷时,写着写着字就飞了起来,哪里是仕女簪花,分明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模样。封昭把笔一扔,从此后就称病不出,整日带上兵马司指挥使的面具在王城内瞎逛了。

他想起从前这几档子事,就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所幸密林无人,否则少不得要把他当作疯人看待。

回信比他想象的来得要快,一只飞鸽携尺素,夜半敲了他的门。封昭应该已经听说了所有事,不仅没教训他又添麻烦,还说他走的好,就冲这一点就要亲自来接他。又说,无楼船也可,无渡家也可,我等天骄,只凭一苇可渡江。

子桑式又等了数天,忽而有一日清晨望见对岸黑压压的一片,随着太阳升起,江面的水雾散了些,是乌泱泱一片兵马司武官,黑色箭衣脚蹬皮靴,寂静无声地站在江那头。封昭果真没带楼船,未请船家,一艘轻舟乘浪而来,又载上子桑式和他的良驹,调转船头朝来路驶去。

“我本以为一苇是指你真要踏苇叶而来。”子桑式说。

“这只是个修辞手法。”封昭眉毛一挑:“若不是要载你这马,一苇而来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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