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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折——恩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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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冬日最冷的一段时期。北方的居民都禁闭门户,围着暖炉,盼着春日的到来,而剧院也不例外。或许是进入了寒冬腊月,来往于剧院的人也少了很多。平日里忙得几乎不可开交的九夕也变得清闲自在了。

九夕见这冬日虽是寒冷,却也不失可爱,触景生情,便手痒写了一首简单的诗,写完了就找苏忆歌分享。

说来也奇怪,九夕和苏忆歌反倒挺聊得来,有时候二人的思维碰撞会使九夕产生新的灵感。不知不觉间,九夕已经把苏忆歌当做了自己的知音。偶尔他写剧本,也会让苏忆歌坐在自己身侧,两人时不时就会就着剧本聊上几句。

微弱的烛光摇曳,像一只如绸般的精灵在跳跃,他的笔尖邀着纸张共舞,她的思想随着故事远去。听不到某些权贵的争吵,看不到某些兵将追名逐利的嘴脸,对九夕来说,这也是个难得快乐温馨的时光。而苏忆歌有时候会犯点孩子气,虽然嘴上很少提起,但是私下先是暗暗对他写的凄美结局表示不满,然后重新找了一张纸,补了一个完满的结局,最后把它偷偷塞在用来写剧本的笔记本里。九夕有时翻开笔记本时,会看到里面多了几个新的结局。对于苏忆歌的行为,九夕从来不恼,笑笑反还接受了,甚至还把苏忆歌用来写故事的纸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放在自己桌上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天越冷,也预示着春节越近了。大街小巷没有一个居民敢怠慢,天还未亮,家家户户便掀起蒸笼,蒸起馒头来。一些家庭也挂起了红灯笼。身着新棉袄的小孩子挥动着手中的拨浪鼓,叫上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一起玩耍。鞭炮噼里啪啦地喧闹着,空气中氤氲着甜蜜的暖香。

宵玉似乎对过年特别热衷。为了布设,她特地起了个大早,张罗着剧院的团员挂灯笼,贴窗花。张罗完了,宵玉自己也捧着一叠厚厚的春联,搬了个小椅子,站在上面对着大门专心致志地贴着。团长凌木诗偶然路过,一看到宵玉的身影,就禁不住停住了脚步,然后就不知不觉站在了她的身后。

或许是有了春联的映衬,老旧的大门也有了些许生气。宵玉察觉到身后有人,似有心灵感应般,她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的姓名。宵玉扭过头,半捂着嘴,笑道:“木诗,你来啦。你看我写的这春联……漂亮吗?”

凌木诗呆了呆,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漂亮啊。”

“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都要过年了。”

凌木诗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双目间似有能融化人心的温柔:“对啊,快过年了。这么想起来,你应该有许久没在北平过年了吧。”

宵玉点点头,掸了掸旗袍上的尘土,轻声应了一句:“对啊,没想到,大家能挺过那一关;没想到,我还能回来。”

凌木诗笑了一下,可他毕竟只是在办事的途中偶然路过剧院,只得简单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挥手向宵玉告别。

他转过身,悲哀却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他又要去赴约了。

实话实说,若不是为了弟弟,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凌木诗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宵玉一眼,她依旧抿着嘴,抱着春联,笑得那么开心。那一瞬间,凌木诗突然想逃避一切,忘记自己肩上的一切责任,忘记自己所犯的一切过错,忘记这纷纷扰扰的世间,只为能一直沉醉在此刻。

“凌先生还在发呆?”似乎没有任何威胁力的男声突然打断了凌木诗的思绪。

“你看上去也不是很认真。”凌木诗很快意识到自己还陷在刚刚的回忆中,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甚至还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对方一句。

“这次事情办得得不错,”对方并没有因为凌木诗的冷漠而变了脸色,甚至声音中还带了些许笑意,“关于凌季南的事,你就放心吧,该帮的忙我都帮了。”

“多谢。”

“不过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难道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戏子?”

凌木诗嗤笑一声:“谢青杰先生,你果然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孩子,想得太浅。我难道还不清楚?你不过只是一心想置阿绘于死地,其他什么也没有考虑到。”

听到这句话,对方有些不快了:“凌先生说我没见识?我看你也没什么本事嘛,若是没了我,凌季南还能活得成?”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应该只是一个联系两方的纽带,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很多。他们让我办的这件事不是只涉及到阿绘一个人。”凌木诗解释道,“只不过我当初答应你的时候已经考虑到后果了。这一合作,若是被你我之外的人察觉到端倪,那我们两个人也必定是死路一条。”

“这么有意思?不过我可不会死。”谢青杰扬了扬唇角,“照您这么说,您不就是牺牲一群人的生命……来换你弟弟凌季南一人的性命?”

一提到凌季南,凌木诗便不再多语。纵使他认为自己做的事有千不该万不该,但在凌季南面前也都变得似有若无了。

凌季南是凌木诗的亲弟弟。前不久,凌季南突然遇险,生命岌岌可危。凌木诗得知这个消息后,便散财向四处求助。当他近乎绝望时才找到眼前这个少年,好话说尽,这位谢公子才勉强答应凌木诗的请求。

二人少时有过几面之缘。谢青杰出身于名门望族,和凌家也有些交情,所以谢青杰出于家族的因素,也帮了忙。

“我不会让你为难。”谢青杰把一个布袋子塞在了凌木诗的手中,轻言细语道:“洛少将已经到了北平,你的任务也快要完成了。不过我真没想到,在那些特务眼中除了名字之外没有任何信息外泄的程山绘,居然是他。”

凌木诗默默接过这个布袋,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声:“阿绘,对不起。之后可不能再有人……”

“放心吧,他们也就要这么多人。”谢青杰微笑着安慰凌木诗,只是此时凌木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就这样吧。”凌木诗随意地收起了布袋,直接无视了他的笑容,“我走了。”

“请便。”谢青杰朝凌木诗点头示意。

当凌木诗回来的时候,剧院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红灯笼配着青砖瓦,的确让凌木诗眼前一亮。几个小姑娘收拾好东西,围着桌子开始吃起早餐。看凌木诗走进来,她们都纷纷放下了手上的食物,笑着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啊,你们才开始用餐吗?大家多吃点,都辛苦了。”凌木诗礼貌地朝她们挥挥手。而后他脚步一顿,看似随意地环顾了一周,却意外看不见宵玉的身影。

“宵玉小姐呢,她去哪里了?”凌木诗侧过头,问了一句。

“她出去了呢,团长在想她啊。”

凌木诗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剧院的一个角落上。

那里正坐着九夕和苏忆歌。

九夕今早打算叫上苏忆歌一起讨论剧本。老旧唱机“咿咿呀呀”地哼着轻柔曼妙的曲子,在这种氛围下,总会让人文思泉涌。而对苏忆歌来说,其实剧本是次要的,她只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多说一会儿话,仅此而已。

“这是今天的早餐,应该合你的口味。”平时剧院是不提供早餐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九夕每天都会踏着乐声,带着两份早餐在大厅等苏忆歌,今日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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