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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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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兰蓦然发觉, 他平日对自己的眷恋深情是真切实意, 但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像是冬季照不到阳光的阴影, 透着森冷的寒。

其实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了。

六千年前在断水崖,她喜爱栽种花草, 他则坐在一旁看书陪着她。有两次她不经意回头, 发现他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那种透过她而思考什么的眼神, 淡凉得令她胆颤。

犹如一头狼兽正盯着猎物,冷静琢磨着如何将猎物吞入腹中。

“你是不是很怕我?”沅止的话语打断她的思绪,拇指摩挲她面颊:“告诉我,你是不是从很早开始就害怕我?我只不过想将你留在身边, 日夜朝夕,你视线所及只有我, 你呼吸到的也只有我的气息,不好吗?”

他指尖很凉,透过肌肤冷入她心底,怔怔听他说道: “不若我做个鸟笼,折断你羽翼,捆住你四肢, 岁月长河, 你只在我手心飞舞, 好吗?”

澧兰掀唇欲言, 却发现喉头哽得说不出话,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冷漠中透出深重的阴郁。

“我只是让你留在我身边,又不会杀了你,为何你要害怕?” 他无辜问着。

澧兰咽了咽喉头,终是找回声音:“我不是怕你会杀我。”

“呵。”沅止冷笑:“你声音都在抖,还要说谎掩饰。你能平等对待许长羽,对我却从来都不平等,因为你怕我。我最难承受的便是你对我露出恐惧的样子,偏偏你最喜如此看待我!可你从来不怕许长羽,不是吗!你甚至可以信任到同他……同他……”

他捏紧拳,未控制住情绪,低声吼了出来,却是话语未道明,戛然而止。

澧兰被他吼得一愣,她喜欢对他露出恐惧的样子?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她同许长羽又怎么了?

“你在为长生帝君的事生气?”澧兰端探他双眼,问道:“是不是他今日同你说了什么?”

沅止目光微闪,垂眸避开视线没有回答。

果然,他定是听到什么话才会如此异常,原来恐惧的是他,惴惴不安的也是他。

澧兰坐起身捧住他脸,同他细细解释: “我信任他只是因为当初的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我不害怕他,是因为他不会让我尝到苦痛,即便他离开我,我也不会伤心欲绝。”

“而我只有在察觉到会失去你的时候,才会害怕,惶恐不宁。你方才说要将我禁锢在拂云见善,确实吓到我,若你真的爱我,你不会如此对待我,禁锢很扭曲,怎可能是爱?”

沅止睇看她,沉默良久,勾出一抹苦笑:“你总能把话说得圆满,你明知我一直想将你囚在身边,挣脱不出我手心。你也知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却能次次让我察觉到罪恶感,最后放过你。其实被困住的一直都是我.....”

是啊!她一直都知道,他为她改变了许多。

早在六千年前,澧兰就察觉他想将她困在断水崖。所以她经常有意无意地唉声叹气,说待在小院子很无趣,想出去走走。他才渐渐放宽些,允许她出入无玡村和澧河。也会偶尔带她出去仙界其他地方转转。

澧兰起身吻在他唇角,想将那里的苦涩吻开,抬眼望入他略显晦涩的眸中。

“无论长生帝君同你说了什么,我也窥探不出你的想法。但我心里从来都只装过你,曾经是你,如今还是你,将来又怎会装得了他人?即便你不囚禁我身,你又有何惧?我的心不是早被你握得死死吗?挣脱不开。”

短短几句情深誓言,瞬间扫除他眼底的阴霾,月色洒入,满目盈亮。

沅止微微勾唇,欢喜难抑的笑意,低头含住她双唇。酒香尚在,合着兰花香甜,在唇齿流转。

***

朝阳白雾淡笼,春晨霜气未散。

正在院中修炼的白萩萩面红耳赤默念口诀,最后不得不放弃,改为冥想,静心静思。

可那房内的呜咽,一声赛过一声,她听得是血液沸腾,哪里能静下心!

白萩萩睁开眼,听了一夜的琴瑟和弦,导致一夜没睡的后果便是——眼眶泛着青黑。

师父真可怕!神君都求饶了整整一宿,他半点不心疼吗?这都大早上了,也……也不让神君休息下。

听神君说师父原为天界法华尊者,她是不知师父怎就突然变了个身份,但他以前十足疼护神君,就怕她少睡了一刻觉,捧在手心怕碰坏。怎的身份变了就不疼爱神君了?

她分外担忧:这般肆意放纵下去,定得伤了神君身子吧!

莫非男子尝过后,都会像师父这样变得不温柔了?白萩萩想到兀桑,猛一个寒颤,脖子哆嗦了一下。

忽而传来高亢女音,哭喊:“喜欢!!”

“喜欢谁?”略为低沉的声音。

“阿止,喜欢阿止…”

白萩萩呼吸陡乱,面颊似火烧,直红到脖子。要是兀桑像这般对她,她会……会羞死的!

没办法修炼的白萩萩只好剪剪树枝,打扫整理院子。

许久,院内终是恢复安静,片刻后,只听吱呀门声,拿着扫帚的白萩萩抬眼看去。

沅止一身雪白衣裳,神清气爽的模样,怀中抱着用绸被包裹的澧兰。她闭眼似睡着,微露出的半张脸,嫣红似灼灼桃花。

沅止视线一转,看向白萩萩。白萩萩忙低头扫地,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煮一壶热水,加些银杏叶。煮好直接倒入房内的木盆就行。

叮嘱完,沅止抱着澧兰朝后院的浴池走去。

白萩萩赶紧放下扫帚,提壶去舀水。看来师父还是知道疼神君的,这水约莫是要帮她擦拭身子。

可待她将水烧好正要端进屋,后院浴池中断续传来了声响,细听下,有哗哗流水声、水面拍打声和……神君的哭泣声。

白萩萩差点就提不住水壶,师父的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

澧兰躺在沅止怀中缓缓呼气,他正用浸了银杏叶热水的布帮她细细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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