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上）（1/2）

湫儿探头看去，原先的花朵此时像是被安装了激光投射灯，密密麻麻的红色“激光束”从红花石蒜上直逼云霄。

若是刚才她还在原地的话，现在就该成了只长着红色长刺儿的刺猬。

蜷缩在半空中的人保持着抓扯头发的姿势静止不动，地面上红花石蒜细长的花须伸长数倍缠绕在他后背的蝙蝠羽翼的右边。

看着就像是从天空中布下一张巨大的血网，而起点就是那被折断的蝙蝠右翼。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血网交织，将整个河给围了起来，逐渐的血网变成了囚笼。

“我们……就这样看着吗？”躲在阎大人身后的湫儿抓着阎大人腰间的红裙，探出小脑袋超级怂的问道。

“不然呢？”阎大人神色复杂地盯着空中：“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歆儿了……”

“有多久啊？”湫儿问过之后见到金儿那充满了凶意的眼眸，下意识地抓紧阎大人的衣服，再朝里面躲躲，只露出眼睛以上的地方。

“差不多……一百年了……”阎大人低下头，赤红色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水润。

湫儿惊呼道：“一百年？！这个三哥年纪有点大……”

“你金二哥年纪还要大些呢！”木儿拍着湫儿的肩头，指着金儿。

然而湫儿的眼神却在墨儿身上，她这回躲在了木儿身后。从木儿腰间探出小脑袋，在被打的边缘疯狂试探：“那墨大哥……死几年了？”

墨儿瞥了她一眼，复杂的眼神盯着天空中被花朵不断扩大的蝙蝠右翼：“我没死。”

“啊？”湫儿甚至做好准备用万来计算她大哥的年纪，但是这个回答却……耐人寻味。

“你没死……怎么来的冥界？”

“所以，”墨儿眼光落在木儿身上，不舍和伤感被墨染成黑色在眼眸中飘荡：“过了今天我就得走了。”

“可你今天才回来啊。”话唠小女孩暴露耿直属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墨儿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好吧好吧。”湫儿发动技能“过河拆桥”将面前的木儿推到墨儿身前，又蹦到阎大人身后。

可能是力气用大了，也可是是木儿太重了——墨儿被木儿给扑倒在地上；还压断了好多花朵，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爱惜植物。

“阎大人，”湫儿拉着阎大人腰间的衣服，话唠小女孩在线唠嗑：“三哥——是怎样的人啊？”

“他？”阎大人长叹了口气：“一个想要变成天使的笨蛋恶魔。”

“恶魔怎么可能变成天使啊？”耿直小女孩触发补刀被动：“他妈妈没教过他吗？”

“你见过恶魔有妈妈吗？”阎大人握着湫儿的手从身后拉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他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走了。”

湫儿在心里悄悄地嘀咕道：“这不还是有吗？”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恶魔，是天使的眼中钉、肉中刺……”

“本来他是恶魔的身份被花花给隐藏掉了，只需要完成我给他的历练就能成为‘火执事’……”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原因，”阎大人伸手刮了一下湫儿的鼻梁：“是一个比你还要傻的笨蛋……”

看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湫儿此时特别想一口咬上去；但是——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佩戴十字项链、念《圣经》、去教堂、做礼拜……真是给恶魔丢脸！”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湫儿思考片刻，又补充一句：“是因为他傻吗？”

阎大人敲敲她的脑袋瓜儿，嘴角噙起一抹弧度：“你也不怎么聪明。”

暗地里快速地翻个白眼，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本想借此机会从阎大人口中多套点八卦情报，就在她琢磨着问什么的时候突然被阎大人拦腰搂起，再次飞了起来；好在没有被当作石头给扔出去。

他们五人已经退到离河边三百米远的位置，脚下依旧一片血红，身后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

被数不胜数的红花石蒜包围，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红色，再加上耳边回荡的抽泣声，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压抑的感觉潜移默化地蚕食心智。

不用问也知道天上的三哥又出了问题——囚笼消失不见，他背后折断的蝙蝠右翼重新舒展，两对羽翼比之前再次长了许多；相比之下，他瘦弱的身躯显得有些渺小。

“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变成……恶魔……”

“不要……啊！”随着三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空气中氤氲着的黑色气流四处乱窜，血黄色的河水波涛汹涌，地面上狂风大作。

白色的羽毛暗淡了光泽，那洁白被玷污，灰蒙蒙的颜色十分的压抑。

“救救我……救救我……”声嘶力竭的呼喊，回应他的只有死亡般的寂静。他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孤身一人在某个地方哭泣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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