梃击案(一)(2/2)
“杀人了!”
“快跑!快跑!快跑!”
“……”
清晨时分,阮稳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听见窗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喊声,呼救声。阮稳被吵得睡不着,气嘟嘟地下床走到窗户边想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往窗户外低眼一看,先是一惊。从不远处便有小贩和买东西的人往街头跑去,边跑边喊着,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仔细一看,原是有一名男子在这群逃窜的人后面追打着,此男子手里提着一根枣木棍,见人就打,见人就抡。有几名粗壮一点的男人想要上去制止他,刚想上去,便被那男子一棒喝下。几人想一起而上,奈何那男子似有神力,挥舞着枣木棍于原地打转,让任何人近不了他的身。
众人一时间也不敢盲目上前,那男子得意一笑,继续挥棍打人,一群人落荒而逃。
那男子打人没有特意追着那个打,谁离他近他打谁,走到谁的摊前就砸谁的摊,一点不手软,走到一菜摊前,一棍就下去,菜被打得飞溅,躲得远远的菜摊主人认出了男子,退后了几步指着他骂道:“刘大头!你发什么疯,我跟你说我和你媳妇啥事没有,是男人有本事别拿菜出气,你冲我来。”
刘大头抬头看他一眼,他立马吓得躲更远了,刘大头没理他,低头用力砸着菜,直到把菜砸成稀巴烂才罢休。继而又冲向人群去,众人尖叫四起。
眼看着那持棍的男子接近自己所在的客栈下,阮稳一看,又是一惊。
那不是昨天自己迷路想要前去问路,被其妻子打了巴掌的大伯吗?
阮稳好好看了下,觉得是那大伯无疑,因为那大伯长的憨厚敦实,一看便可认出。
看着那拿着枣木棍的大伯,与昨日截然不同。昨天的大伯面容和善,还施水与乞丐喝,而今日的大伯,凶神恶煞,双眼充斥着杀戮,颇为恐怖。
阮稳正心下疑惑之际,从刘大头的后面赶来了一群配着刀的官兵。
“众人都退开,退开!别挡着道!”
官兵穿过不怕死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接近持棍者,那刘大头似有查觉,一个转身,抡向了离他只有两不步的官兵,官兵被吓得纷纷退后。
为保持面子,其中领头的官兵道:“刁民,还不快放下凶器束手就擒,不然要你好看!”
刘大头扯嘴一笑,举起棍来就往那领头袭去,使尽全身力气,将那领头的吓得魂飞,连滚带爬地跑开,他也紧追不舍。那领头惊慌失措,大声喊叫着。
“拉着他,快拉着他啊!都他妈站着干嘛!上啊!”
“哦,哦。”
其余官兵从刘大头的身后围起来,他走哪,他们走哪。
“快点啊!想让老子死啊!”领头偏头闪过那致命的一棍。
不知为何那刘大头的注意力在这时全集中在了领头上,对身后的人没戒备,他身后的官兵便一涌而出,十几个人向他压了上去。刘大头被扑倒了,枣木棍在他被压倒的瞬间弹到了一旁,领头定了定魂,走过去弯腰将棍捡起,脸上挂上了得意。
“带走!”
领头拿着枣木棍,身后的十几名官兵押着拼死挣扎的刘大头向街尾走去了,在最尾处转向了左边,没了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这街上的人才慢慢回神。这一大半条街都凌乱成一片了,刚被摆好的摊被掀了个翻,鸡蛋豆腐砸了个稀,包子大饼丢了个地,豆浆稀饭和了个泥,这些小吃摊的还算好的,毕竟都是些吃的,也就一天的损失,最惨的是买瓷的商家,人是没伤着,但一看地上损失了不止一个月两个月的收成时,那还不如伤到人呢,心里那叫一苦,直接坐地上嚎骂起来。
庆幸的是并无死亡人数,但还是伤了不少,伤的人或小贩摊主,或清晨起早买东西的人,有些早已被送去医馆,有些坐在原地死活不去,非要闹着去衙门讨公道,与其赶来的家人商量着抬自己去衙门,商量着怎样叫那刘大头赔医药费。
骂声犹如病毒般极速扩展开来,由一个点,传至一条线,最后整个面的人都谩骂起来。
尖声尖气的中年妇人之声,粗声粗气的大汉之声,震彻云霄之声,难于入耳之声,火气冲天之声,难以平息之声。
无不是在呵责着刘大头的不是。
哭声也不曾停止,小孩的惊吓哭声,被打的痛哭声。
乒乒乓乓,收着东西的碰撞时发出的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块,乱成一锅,吵成一片。
突然有人大声喊了句。
“东西被砸成这样,叫我们怎么活,走,街坊们,上衙门叫大人为咱说理去!”
刚才不愿去医馆的男子立马应和道:“是啊,我们被打成这样,得给我们个理吧,走,去衙门!”
男子叫其亲属抬来一块木板,躺着由其抬去衙门,走在最前方。
有人出头还怕个鸟!
“对,总得给我们个理!”
“走,反正受害的是我们。”
“走走走……”
许多人也掺和进来,连摊都不管了,直接撂挑子去衙门,一群人像游街般奔向衙门。
阮稳轻叹着将窗关上,似乎一切又归于短暂平静。
阮稳回头,看见炭炭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笑道:“我说呢找不着你,是不是爬不上去我的床,小短腿。”
炭炭偏头“呜”了一下,跑到阮稳腿下,他蹲下来将它抱起,坐到软榻上。
“今天可能出不去了,有点乱,等明天去吧,发生了这种事,估计道长也不会停留这了,是吧?但他下一次会去哪也不知道啊。”
他将炭炭放到桌案上,一手杵在案上顶着下巴发呆。炭炭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道长出金钱国了,我们要跟着去吗?你敢吗?你敢我就敢。”
“呜。”
“不敢啊?你怎么这么怂啊你,能不能有我一半的勇气。”
“呜。”
“敢?那行,那就先在这打听好了道长会去那,然后准备好盘缠,五天后出发,五天应该能打听出了吧?能吧。”
“呜。”
“……”
店小二在门口站着,听到阮稳一个人自自言自语,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紧紧张张叩开房门,道:“阮公子,您的早饭。”
他疑惑,自己并没有要啊,道:“我没说要点早饭啊。”
“哦,是这样,在我们这住宿的客官早饭是免费提供的。”
阮稳今日第三惊。
不早说,昨儿还花钱买了包子,还省钱呢,这倒变成浪费钱了。
阮稳紧紧盯着小二,虽说人长得是好看,但一直瞪着你,眼神里还充满杀气,也不免让人瘆的慌。小二匆忙将饭菜放下,道了声:“您慢用!”飞奔着逃离他的视线。出了房门,小二总算觉得好过一点,总算摆脱了那凌厉的眼神。
在客栈的一天,百无聊赖。午后时分,下了场细雨,雨后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清凉,还有些纤尘的味道。窗下的乱摊子还没理好,此时又染了泥,越显脏零。
阮稳歪坐在榻上,无所事事,思来想去,还是去睡一觉的好。炭炭已经睡了好一会了,没人陪他说话。
到床边将被子一掀,昨天买的烫伤药出现在眼前。昨天太困了,完全忘了烫伤这事。阮稳拿起药来,褐下衣物,露出被烫伤的大腿处,原本白嫩的肌肤变得灼红,却不怎么疼了,只有些痒痒的。他不是个娇贵的人,所以不在意的话,便感不到疼。
打开药膏,往伤上一抹,有些辣疼感,不过没一会儿又变得挺清凉。
午后一觉,醒来便是黄昏。楼下的街道人影稀稀疏疏,摊被收得差不多了,似是去衙门的人群回来了。乘机捡吃的乞丐也被撵走了,有几名衙役在街上晃了几下也走了。
金钱国最繁华的街道荣华街不一会变得冷冷清清,今夜无人。
作者有话要说:梃击案:稍微借鉴了下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