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新娘子美不美暂且不好形容，新郎却是美的。

袁淇身形高挑，略有些消瘦，肤色雪白，一双凤眼微微上挑，乍看上去似笑非笑，鼻梁笔挺，嫣红的薄唇仿佛擦了胭脂一般，配着他身上大红的喜袍，叫人见了不得不夸上一句玉树临风，潇洒不凡。说他“貌若潘安，美如宋玉”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真好似仙人下凡一般！贝佳音呆呆看着袁淇，在心中感叹。

袁淇看到掀开盖头的新娘，却微微皱眉。

贝佳音在花轿里折腾一天，又被袁珍珍用芥末呛，妆容早就花了，脸上红红白白糊做一团，好在她妆容并不厚，勉强还能看出花里胡哨的妆容下是个清秀小佳人。只是袁淇看着贝佳音呆愣愣瞪大的眼睛和微张的樱唇，觉得这个新娘似乎有些憨傻。

随新郎而来，在洞房门外围观的少年们嘻嘻哈哈笑出声，袁淇懊恼地瞪他们一眼，可惜配上他的容颜，不似发怒，倒似美人含情秋波，少年们笑得更欢快了。

官媒见此，冲身边的小丫鬟使了眼色，小丫鬟用托盘捧来玉制的合卺杯，官媒执壶将合卺杯倒满，笑吟吟道：“请新人行合卺礼。”

这合卺杯用极好的白玉雕成，巧妙的将两个杯子连在一起，只在两杯连接之处雕有凤凰状把手，袁淇见此自己拿过杯子，举在两人中间，贝佳音红着脸和袁淇一起低头饮那杯中酒。那杯口小小一点，两人都去够那杯沿，不知不觉就脸颊相触，额头相抵，闹洞房的闲人都起哄起来。

贝佳音顿时不知所措，低着头动也不敢动，袁淇见合卺杯两杯中间有通道相连，便用力一吸，将两杯酒的量都从自己这边吞下肚，把合卺杯放回托盘。

送走合卺杯，小丫鬟又端来一把银子打的小剪刀，官媒执剪刀上前，将袁贝二人的头发各剪下一撮，合在一处用丝线系好，装进做工精致的大红荷包，将荷包交给贝佳音：“这是新人的合髻，新妇要好生保管。”

贝佳音低声回应，将荷包收起。

官媒撵着那等看热闹的闲人离开，临走还给新人带上门。

贝佳音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夫君，当日提亲说是二房次子，刚才却有位自称珍珍的姑娘称夫君为四哥？”

“我虽是二房次子，但大房还有两位兄长，因此家中排行第四。”袁淇看着贝佳音糊做一团的脸，略有些嫌弃：“娘子可要梳洗？”

贝佳音微微点头，随即又涨红着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夫君，敢问何处可以解手？”

原来她脸红得透过那花里胡哨的胭脂都能看出来，不止是害羞，还是憋的。

袁淇随手指了一个身形丰腴的丫鬟：“清微，带娘子去更衣，把那满脸脂粉也给她洗了。”

贝佳音就随清微去更衣梳洗，袁淇命下人摆饭，想了想，又让备了一大壶温热的蜜水。

一时饭菜准备妥当，贝佳音也一身清爽跟着清微回来了。

袁淇此时才看清楚贝佳音的容颜，她肌肤白嫩，一张瓜子脸，两颊还残留着没褪尽的红晕，柳叶眉，翘鼻梁，粉嘟嘟的樱桃小嘴，一双眼睛又黑又大，看起来娇憨可爱。灯下看美人，本来七分的颜色也能看出十分来，何况贝佳音本就是个清秀佳人，袁淇自知想找个和自己容貌相当的女子颇为困难，如今见到贝佳音，虽说依然不如他，但也心满意足。

两人在桌边坐下用饭，本有丫鬟在旁边为他们布菜，袁淇见贝佳音不习惯，就让丫鬟退下，自己给贝佳音盛了一杯蜜水：“娘子请。”

贝佳音小声道谢，接过蜜水一饮而尽，袁淇再倒，贝佳音再饮，袁淇索性将盛着蜜水的壶放在她手边，让她自斟自饮。

贝佳音连喝三四杯蜜水，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相公，我今日就上妆之前饮了半杯水，实在是渴了。”

两人就吃饭，袁淇向来胃口不好，此时夹了两筷便靠在椅背上歪头看贝佳音吃。贝佳音饿了一天，就吃了袁珍珍一块包着芥末的点心，此时胃口大开，看似细嚼慢咽，一派斯文，实则速度极快，她连扒了三小碗米饭，喝了两碗酸笋鸡皮汤，才放慢速度，就着菜吃慢慢吃饭。袁淇看她吃的香甜，居然饿了，重新拿起筷子也跟着用了一碗米饭半碗汤，还舀了勺蛋羹给贝佳音：“娘子今日辛苦了。”

贝佳音脸又红了，袁淇见了便笑得意味深长：“娘子多吃点，今夜怕是会更累。”

“那有什么累的？”贝佳音不解，睁大眼睛看袁淇。

袁淇但笑不语，待贝佳音停筷便有丫鬟上来伺候二人梳洗更衣。

次日，贝佳音在袁淇怀中苏醒，她睁眼便是一片红，茫然半晌才清醒，思及昨夜种种，便觉又丢脸又害羞，挪动着身体想要离开袁淇怀中，这一动袁淇也醒过来，他手正搭在贝佳音腰间，见此稍微用力将贝佳音固定在怀中，低声问：“娘子作甚？”

这声音与昨日同样低沉悦耳，带着慵懒的气息划过贝佳音耳边，让人沉醉痴迷。

听屋中有动静，早就领着丫鬟守在门口的李嬷嬷提高声音道：“少爷，少奶奶，今日还要给族中长辈请安，莫要耽搁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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