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2)
五月临近尾声,温度忽上忽下地徘徊后一下子敲定在三十度。
春末温柔,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自从上次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他们再没见过。哪怕实际直线距离不过五十米,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总之没碰到过。
这天陆余真翘了医院午休,宋长风在农大北门等她。一步也不肯多走,隔了老远在校门口对着公车站招手。
“妈呀你都不知道多热闹!”她挎着陆余真的胳膊,炯炯有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校园招聘会这么热闹。体育馆那么丁点儿地诶,真够能塞的……”
陆余真笑一笑:“你才刚研一,招聘会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导师说的,要来看看。听说招聘会都是企业来打广告的,基本不怎么招人。我看他就是想让我们看看迈上社会有多困难,找份薪资还不错的工作有多不容易,等尝够了失败的滋味,就不会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就都死心塌地跟着他做科研了。”
宋长风面无表情从志愿者弟弟手里拔走赠送的扇子,给了陆余真一把。
“这手段绝了,杀人诛心呐。”她接过来扇了扇觉得妥当,“那你还来?”
话没说完她就晃了神,那晚他也在电话里说她的“手段”来着。
“我能一样吗!我偏来,还非要好好表现!”她挺直腰板儿,“诶,你说到时候各大企业都争相录取我,我可怎么办呐!”
“去呗。”陆余真摇着手里印满广告的小扇子,“大不了休学。”
果然厉害!农大的体育馆根本不是什么宽敞地方,如今更觉得不过弹丸之地。不合时宜的矮课桌摆得整整齐齐,衬衫西裤戴工作证的人坐了一排又一排。
其余的大概就是些学生。打扮利落,捧着数不清的资料,左探右视者有之,在课桌前参与问答的有之。
大多面红耳赤,空气中汗味浓重,嘈杂如熇熇之火,熊熊弥天。
宋长风像开了开关,散发着光芒,跃跃欲试:“怎么样?厉害吧!”
“牛逼。”陆余真环顾一遭,“这都不开空调,你们学校够真的可以。”
“我们农大的学生就是不惧烈日的。怎么办啊!从哪儿开始啊?”
宋长风本科是林学,研究生考了葡萄栽培。
以她半玩不玩的兴致,陆余真笑笑:“队伍长说明福利好,咱别去添乱,就挑半长不短的队伍排。”
筹备招聘的事情是从五月初开始的。
顾林樾接过递来的简历,松了松领带,粗略地翻看,顺便问些基本资料。他在简历上圈出几处地方,交给身旁的人,凑过去耳语:“你接着问,我去买两瓶水。”
关于招聘这种事他为什么会跟,是由于那个曲阿姨家的女儿。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他去吃顿饭也不会掉块肉嘛。顾林樾在自动贩卖机旁如是反思,热得直发懵。
划了好一阵水,他带着两瓶水重新挤进人群,说起来挤人是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但他分明听见一丝熟悉的声音。
纷纷攘攘、人声鼎沸,那声音只有一丝。他分明听见了。
顾林樾甩着脖子一路找回自家的摊位,她就在不远处。
“万一被录取了,要不要去我家庆祝一下?”
“我录取!去你家算怎么回事,姐姐带你吃好的。”宋长风禁不住,一手的宣传资料扇得“唰唰”响,“说起你家,你不是说澡洗到一半停水停电了嘛。怎么样了现在?这个你可得投诉物业啊。”
“都好了。物业费我几年没交了,取快递都要绕着物业走,投什么诉啊。”
“诶,不是我说,你胆儿也太大了,大半夜的放维修工进门,还是个男的。他可一袋子工具啊,真有点歹念你算怎么着啊。你这可奔着三呢,还当我们高中的时候啊,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晓不晓得……”
“……嗯。”陆余真看见顾林樾,目光到她的方向一扫而过。
他将手里的水递给身旁的人,身子一撇,就坐在她的面前,像新闻联播主持人一样理着桌上的稿子。
看起来稳健但应该正焦躁。领带松松垮垮,头发也有点乱,双颊飞红。
呵,还真巧。
“宋长风?”
“嗯。”
“来自……”
“‘长风卷繁云,日出扶桑头。’”带“长风”的诗词太多了,宋长风每回说的都不尽相同,反正能唬一个算一个。她正了正身,“长孙佐辅的诗。”
陆余真看她一本正经地科普,在后笑了笑。
顾林樾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帘,补完被打断的话:“林学专业?”
“对,现在是葡萄种植在读。我觉得我吧,和贵公司的要求对在一起简直天衣无缝。”宋长风口若悬河,“本来今天我还不想来呢,但是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真是择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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