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背后（1/2）

9.公平的背后

暑假一过，曹船船升为二年级生。

每个人的一年级都大同小异。或许不是经常被班主任表扬的同学，但也极少挨批评；打扫教室卫生或许不是最积极的同学，但分配给自己的区域一定会把它打扫得干干净净；光荣榜上自己的五角星和小红花都不是获得最多的同学，第二批，甚至第三批才加入少先队，可这些不能说明什么。

曹船船一年级期末成绩，语文100，数学100，双喜临门。曾让曹船船偷偷骄傲好一阵，然而一年级全班绝大部分同学都是如此优秀。

回校报到那天，正是八月。炎热的日子里，“咿——呀——咿——呀”的蝉鸣如同下雨。

经久不息。

叶绮点了四名男生去教务处领取新课本。当中既有林代宇潇，也包括曹船船在内。小学校园不大，却总有几处令曹船船感到神秘的地方，一是校长办公室，二是大队辅导员办公室，三就是教务处办公室。

曹船船他们到达的时候，教务处门口已经排起队伍。各年级派出的代表站成一列，看上去非常壮观。

学校里的老大，是六年级生。他们看上去如此成熟老练，气度不凡。比起中低年级，那时的他们更像一个大人。

曹船船瞻仰得双目失神，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蓓蓓也排在这列队伍当中。

小学四年级的蓓蓓，身上已经形成一点所谓的气质。不甚灵活地抖着身上一丁点的娇和一丁点的媚。

同时也有了秘密。

蓓蓓的抽屉里，有一个挂锁的日记本。曹船船目睹过，蓓蓓在那个日记本上，记录时如同天气般变化莫测的心情。有时她边写边笑起来，有时又皱着眉头，潦草地在上面画两笔，然后一把将本子推开老远。明明昨天还对它爱不释手，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检阅。

蓓蓓要是在这时觉察到曹船船偷窥的眼睛。回头先是瞪，紧接着起身上前，重重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

这个骄傲的公主殿下怎么肯来教导处搬书？

曹船船想不明白。

只看见蓓蓓一直在和同班某个男生说话。因为背对着，脸上什么表情不得而知。蓓蓓用发圈扎起的一束马尾，倒是始终摆摆荡荡，摇晃成轻快的、雀跃的样子。

林代宇潇在前面转过头：“曹曹，暑假你怎么过的？”

“啊？哦，家里过的啊。”

“没去哪儿玩吗？”

“有。”

“哪里？”

“……”

和黑皮他们在某个黄昏，悄悄潜入一片玉米地偷玉米。最后被农民伯伯举着锄头追杀。曹船船跑得快断气。

这种野孩子的经历还是不要说的好。曹船船干脆改口，其实自己哪都没去，就在家里看电视，按时完成《暑假生活》作业。

“难怪你都没怎么晒黑。你看我——”林代宇潇把脸凑近过来，又竖起一根食指，杵在面颊上，无意中做了个会在将来风靡的动作。

“今天我一进教室就被他们取笑。”

“嗯，是有点黑。”和以前比，现在的林代宇潇面如灰土，“你去游泳啦？”

“在海里游的。”

“大海？”

“嗯，我爸妈带我去青岛玩了三天，然后又在大连玩了三天。青岛的原浆啤酒可好喝了，甜甜的。”

“你还喝了酒？”

“嘘——”林代宇潇的食指现在又堵在嘴上，眼睛依旧是笑的，“秘密。其实我就尝了一点点。”

“真好啊。”

曹船船的羡慕是坦白的。青岛。大连。曹船船曾在中央电视台播报的天气预报中看见过它们。那里仿佛多数是晴天。

如今又知道了一点。

那里有海。

曹船船要是想看海，目前只能在《东芝动物乐园》里看一看。

那是一档以热爱动物、保护生态为主题的综艺节目。每期节目会邀请不同嘉宾参与，他们可能是时下炙手可热的电视剧演员和歌手，等等明星。节目分为好几个板块，每个板块都围绕动物展开。在抢答环节，大荧幕上会介绍一种动物，它的生活习性、显著特征、天敌是谁……每介绍完一小段，旁白先生会留出短暂空白，由嘉宾们按铃抢答刚才他介绍的内容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的？

比如：“在新西兰东南部东海岸生活着黄眉企鹅。在夏季是黄眉企鹅的繁殖季节？（正确）对于南半球来说，此时正是夏季，是孕育的好季节。

黄眉企鹅是很专一的，它们一旦爱上对方就不会移情别恋。所以黄眉企鹅是一夫一妻制？（正确）。

黄眉企鹅与同伴们一起捕食嬉戏，所以它们喜欢群居生活？（错）黄眉企鹅并不群居，夫妻俩共同养育一个企鹅宝宝。

黄眉企鹅喜欢白天在森林里乘凉，可是它们却住在沙滩上？（错）沙滩对于黄眉企鹅来说，是一个危险地带。因为在那里生活着新西兰海狮，它们就是黄眉企鹅的天敌。所以黄眉企鹅们住在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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