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九 推举桑弘羊(1/2)
夕阳西斜,映照着昨日的残雪。
“这些给他带去。”卉紫坐在院中的木墩上, 在一旁巨石板做成的案几上细细包着循翁配好的药, 手指冻得青紫。
“丫头!”屋内传来循翁的声音, “来,把这个也带上。”
卉紫闻言一笑, 连忙起身去屋里把东西接了来。
“何物?”良平义问。
卉紫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外伤药。”
良平义唇角一撇:“倒是挺细心。”说罢,合着药包一起将瓶子接过, 转身向着院外走去。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 驻足道, “既然挂心着, 何不回去。”
卉紫的笑一滞,继而摇摇头。
良平义撇了撇嘴, 走出了院门。卉紫在身后跟着送了两步,在门口看着良平义渐远。
韩焉新伤加旧疾,一个多月了仍旧下不了床。这是良平义今日带来的话。卉紫心里不是滋味,但又深感无能为力, 只是拜托循翁根据良平义所述症状尽力配药,以解心头愧疚之感。送走良平义,她又坐回在木墩上, 望着将夜的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认识的韩焉, 既非魁梧雄壮, 却也不是单薄瘦弱。时而毒舌犀利, 时而不温不火。可是现如今,他却卧病在床,弱不禁风。
卉紫的心揪作一团。
夜色降临,良平义翻进了未央宫,向着韩焉所在的寝殿走去,脚步轻捷有如踏入无人之境,轻易躲过来往人群。
走到门前正欲推门而入时,忽然听闻内里的谈话。听了一会儿,她一笑,开门进入。
殿内仅有的两人忽然止住了交谈,齐刷刷地看着推门而入的良平义,看清来人后,才又恢复了交谈。
“来无影去无踪的。”平阳公主淡淡一句,接着又埋怨韩焉,“你听不到有人接近?”
韩焉垂着眼皮道:“我听见了。”
良平义看着表情淡然的平阳公主,知她话虽和气,心里却是对自己不满。毕竟自己曾是平阳的细作,而今却渐渐来去自如不归她掌管。良平义没在意,只是走至床榻之前将那药包药瓶一扔,便欲离开。
“送了数次药,总该交代交代哪来的、是何用意吧?”依旧俯卧的韩焉,懒懒地张口。
良平义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明知故问。”
韩焉闻言吃吃一笑,再不发问。
倒是平阳在一旁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走过平阳身旁,良平义一眼便瞥到了案几上的两章暗黄色布满字的皮革。
“看见了,便看看吧。”平阳拾起那两张皮革,递给良平义。良平义接过扫了两眼,恍然明了。
“邢束给你的?”良平义道,“这大半年,就是为了惹那傻儿为了你与父亲翻脸,而今也算成功了。”她说着,不知是祝贺还是嘲讽。
平阳也是一笑,抬头看着良平义:“细细听那邢束道来,这邢家倒真不曾通敌叛国,只是利用盐铁买卖敛财罢了。”
“哼。”良平义满嘴冷笑,“旧时吴国漳县盐资垄断、坐拥富庶铜矿,因此而富可敌国成为大汉心腹大患。”她说着看向平阳,“现下他邢家居然能先垄断漳郡的资源,后又以汉盛产的丝绸交换河西走廊以西的湖盐。发大汉的财捐献给大汉,却换得天下美名,还不算是卖国吗?”说罢一脸不屑,“我还道邢家多么慷慨大方。”
“我怎不知,你竟也如此恨邢雨诗了?”平阳看着良平义。
“盐乃百姓生活之根本,垄断了盐,便等于扼住了国家的财政要道。”韩焉在一旁道,“韩焉倒觉得,良美人之言极为公正,并非夹杂私人恩怨。”
“我不是私怨,你可是。”良平义回身道。
韩焉嗤笑一声,摇摇头:“替你说话,倒被你反咬一口。”他说着又摇摇头,“涉足官盐生意可以说是为财,但插手铁器买卖,便相当于卖国了。”
平阳不再争辩,只是淡淡一笑:“此事我恐怕不便出面。韩焉你又行动不便,证据在此,”她推了推案几上的皮革,“下一步作何打算?”
“盐铁官吏之选多为过去经营盐铁业的巨贾。既是商贾,虽已为官,但多有利欲之心,如何容许邢坤长期操控与侵蚀?不防从中做一番周旋。”韩焉道,“此事我会请少君代劳。朝廷这边,我会马上与太仓丞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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