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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六八 人生走马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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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紫请求离开时,心知肚明霍去病不会答应, 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但随着“不可”二字说出口, 他眼见卉紫眼中那一丝微弱的期冀之光忽然就暗去了。

他没有回答卉紫的问题, 却是收了案上笔墨,起身上前两步、轻推卉紫手肘, 将她带向帐外。

帐外夜色已至,侍卫引来两匹高马。霍去病扶卉紫跨上一匹, 另一匹自己骑上,轻吁一句, 二马便快蹄奔走起来。

须臾, 二人便奔离营地、身后阑珊灯火渐渐远去。周遭被夜的黑暗浸没, 方向难辨路况难明,只闻前方黄河奔腾呼啸声渐近。然而霍去病却好似轻车熟路, 一路不断予以马匹指令,时快时慢、偶尔转弯,最后倾身俯冲,终于一高地勒马驻足。

才驻足片刻, 卉紫便觉寒凉自脚下向上侵袭。她低头向着波涛轰隆之处探去,只觉冰凉水汽扑面而来。

“这里是——”卉紫茫然四顾,连带着身下马匹也踏动了四蹄。

“别乱动, ”霍去病连忙轻声令止,稳住了马匹, “这里是黄河岸边的黄土崖, 你身下是我的胡马名曰黄焱, 你若惊了它,它一步便能将你带到河中央。”

卉紫赶紧定住,余悸未消时被人执住手腕。她旋即明白、顺势抬脚,由霍去病搀扶下马。落地后,霍去病并未松开她的手腕,却是拉着她向前走了两步后,抬起指向了夜空。

“你看。”霍去病轻声道。

卉紫循声仰首。

这一带地势高峭、视线开阔,真若古人所说天圆地方。浸着水汽的夜又凉又软,璀璨星光如金箔银碎随意挥洒在宝蓝色穹庐之上,飞舞流动间璀璨生辉。银河在星海之中温柔凝聚,荧荧地散发着紫粉黄蓝交织的绚烂光芒,如一条轻烟薄纱,蜿蜒向远、绵延悠长。

夜空如海,只此一眼,卉紫便溺身其中,神魂俱远。宇宙于身侧变换、时空在其中交错,卉紫好似忘了一切,又好似想起了一切。她陷入了幻境,只见周遭时日时夜,时晴时阴,时而荒凉至万里无人,时而又见万丈高楼拔节而起,时而是长发长衫的人们并肩行走,时而又是轰隆的机动车穿行而过。

忽然星空寂灭,世界陷入混沌。卉紫张惶四顾,终于在一个转身之后,看到了远方一点微弱之光。它幽幽然向自己飘忽而来,直至跟前定住。余光觉到头顶流光溢彩,她惊奇地抬头,见一盏彩色灯笼高挂在木檐之上,灯轴旋转、灯身上映出的图像也随之变换,一圈又一圈,竟无一图重样。卉紫的目光下移至飞舞的流苏之上,沉吟片刻便脱口而出:

“走马灯!”

随即,她汗毛倒立。

话音未落,幻境便如碎片凋落,浩渺星空又重现视野当中。卉紫略一动身,发觉手腕还在霍去病的执掌下指着天空,这才惊觉适才不过一瞬。

“走马灯?”霍去病疑惑道。

“我……我看到家里了……”卉紫的心仍咚咚直跳。

离开长安前些日,她自霍光手中得了个蟠螭灯图纸,只闻霍光说好玩,做下来才发现就是走马灯。而后她便随循翁离去。她在动手制作时还依稀记得,从前提到“走马灯”,那是只有人之将死才能看到的一生回望。但她也不以为然,因为这灯时下作庆贺佳节用,何来阴晦之说。

可是,这不以为然,却因刚才的幻境打破。那挂灯的木檐、飞起的檐角,其上点缀的雀鸟木雕,不正是自己院子里的四角长亭?自己做了一半的东西,婢女朱翠自然不敢妄动。能替自己续作并挂起这盏灯的,只有韩焉了。

“你为什么指定师父和我随军受降?”卉紫赶紧问道。

霍去病并不能理解卉紫适才的思量过程为何引发这突然的话题转变。但他对这问题却是早有心理准备。

他想起在甘泉山时,扮作男子的良平义快马而来,只留下寥寥数语:陛下之意,鹰隼有变。起先此语未触动他分毫,因为祁连山之战时,韩焉与他便以“养虎为患”和“功高震主”互换意见了。他认定韩焉对此早有准备,何况此事实在轮不到他干预。

但晚些时候确认勤务名单时,他却忽然要求方技当中务必请到循翁师徒。循翁医术医德颇有声望,对外此决策倒说得通。然只有他一人知道,此举实在是有了私心,那便是:带在身边,他才有把握。

然这些只在他心头划过而已,面上他并未流露分毫。他不能说。

黑夜之中,卉紫只能看到霍去病沉静的面容,和他瞳仁映出的微微亮光。她分明看清他以眨眼掩饰心绪辗转、且抿紧嘴巴缄默不语。

许是不能说,却又无法以谎言搪塞。这就是霍去病。虽仍不得知具体为何,但对于事实的消极走向,她也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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