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十二)(1/2)
安托侯爵来的时候有多么盛气凌人,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他本是要向殿下揭露艾森·克威尔的野心,却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艾森阴森森的朝他咧开嘴角微笑着,殿下站在他身后一点也没看见对方毒蛇般的信子四处嗅探。
领主过于盲目,他却无能为力,他们家族仅存的一方土地和顶在姓氏后的爵位也很快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侯爵他可以凭借继承的东西安安生生过完此生,如果不是因为克威尔太过决绝,在谋去商路之后还盘算着更多。
他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将牙咬得发疼,抬起拳头正准备挥出去,被摇晃的车厢颠得失了力道,他没法凭借自己和克威尔们抗衡,或许领主垂怜能帮他一把,这不能继承王位的王子从小倍受疼爱,只要他能替自己说上一两句话。
瑟伦确实开口了,只不过是帮着艾森,能够站在兄长身后帮衬着的感觉太过良好,仿佛他已经从柔弱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只要艾森愿意,随时可以依凭在他的枝桠上。
但是艾森这个人太过自负,无论身份如何,都高傲的站在原地,不肯朝他偏过一点身子。
或许是因为,兄长将自己当成了一座山,肩上是整个克威尔庄园,和山峦比起来,树就太小了,不过他可以朝艾森靠拢,就像他以前一直做的那样,去试着理解和提供安慰,好让兄长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瑟伦走下楼梯,站在艾森身边,他没有提及自己听见的那些话语,他是真的不认为那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因为权力离他一向很远,如果不是莫名其妙成为了领主,他也许永远也接触不到权利。
何况这些权利带来的唯一便利就是随时可以见到兄长,只要他想,他可以任意时间把艾森传唤过来。其他的并没有太大感触,他出生的确贫寒,幼时受了很多苦难喝委屈,但是在克威尔庄园,他被关怀着成长,待遇一点也不比艾森差,那是兄长给予的特权,所以如果艾森想要他在这里的权力,那么他就给。
兄长一向精明能干,他能做得有多好,瑟伦亲眼见过,见他把摇摇欲坠的克威尔庄园修补得比以前还要华美。这样瑟伦自己也能得到休憩,远离那些他并不太懂的繁杂事务,毕竟他才从病痛中恢复,不太愿意那么快又躺会去。
“辛苦你了。”瑟伦笑了笑,头发被水汽湿润,披散在身后,显得有些弱不经风。
艾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给予回应,瑟伦脸上的肉因为生病而消退,以前小小的酒窝现在变得明显不少。艾森不太愿意承认这个笑容对自己的吸引力,只好找借口将自己的失神归结于“殿下果然瘦了”。
他在瑟伦跟前微微弯下腰以示尊敬,也好让瑟伦和他说话时不必总仰着脑袋。他客套的表达了叨扰到领主休息得歉意,然后询问过瑟伦的身体状况,继而祝贺对方康复,一套接着一套。
瑟伦当然知道自己兄长有多会说好听的话,从前那是讲给别人,他在旁边听一耳朵,也没法放心上,现在对着他,却多了几分恭维,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他更希望兄长能像平日那般和他相处,却又想到双方现在的身份,只好把那些古怪的感觉吞进肚子里。
这样太疏离了,他不喜欢,但又没法告诉艾森,或许是因为安托侯爵直白的斥责让艾森有了警觉,他在瑟伦伸出手想去拽一拽他手指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手往里收了收,虽然还是让瑟伦抓住了,但他想要掩饰什么的行为被瑟伦看进了眼中。
瑟伦咬了咬嘴唇,越发觉得难过,仅仅是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就让艾森在他面前套上了面具,他问艾森:“你在担心我会听他的话,对你做些什么?”
艾森落进他掌心的手,连同整个人一起僵硬在原地,然后很快,艾森便否认了这一说法。他骗不过瑟伦,如果他真的不在意的话,就该对这些话翻上好些个白眼,再嘲讽几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规规矩矩的恪守本分。
“你就是有。”瑟伦不该觉得委屈,但他现在有些克制不住,除了身体,他以往的坚韧的心智也变得脆弱起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的像是个从小被惯坏的皇室。
他甩开刚抓住的手,朝艾森苦着一张脸:“那我是不是就要判你谋权,把你连同其他死囚一样,拉去广场上绞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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