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五）（1/2）

瑟伦卧床了一个多月，除了最初那两天艾森到过这个房间外没再见过，老学士心情好的时候会向他透露只言片语，可每次瑟伦追问更多，他就摇摇头，不肯回答，只是推脱着说他也不清楚。瑟伦知道见好就收，不让眼前这位老人家为难。

所以他的到了很多以前不太了解的事情，大多是关于国王年幼时的种种举动，和平常小孩没有太多区别，艾森也会爬上树去观察鸟儿，抓一些漂亮的昆虫藏在盒子里，对着一朵花练习谈吐。

“你总说他在忙，却又不肯告诉我他在忙些什么。”就像一个恶性循环，他越是向学士打听艾森的事情，就越想见到他，越是见不到，就越想知道他的情况。这段时间里，瑟伦看过的书垒在床旁都快和床头柜一般高了。都是些浪漫主义的作品，不需要字字句句斟酌、反复揣测。

瑟伦只能知道那个人希望他知道的部分，所以学士把紧口风，将话题引向其他地方。今天他带来除了药和书本以外的东西，那是一副拐杖，刚上好漆的木头看起来漂亮极了。

瑟伦好奇地看着拐杖，没有急着说出心中的想法，他能猜个七八分，但听见好消息总归是欣喜的。老学士将拐杖放在瑟伦面前，告诉他：“你现在恢复的不错，可以用这个出去走走，到花园里晒晒太阳，不过你的脚还是不能沾地，想要完全恢复至少再等上三个月。”

年轻人的身子骨就是硬朗些，只要不出什么差池，瑟伦很快就能站起来用双腿走路，也许不能再和以前一样稳健，至少比失去一条腿要好。

“我还能走出这间房？”他还以为自己要被关在这间屋子里软禁很久，没想到还能去到花园里散散心，晒晒太阳。说不出国王是太过心大，还是对瑟伦太过特别，瑟伦希望是后者，那样的话他才有机会去接近对方，然后劝说他和自己离开。

瑟伦抚摸着被送到手中的拐杖，木头上浅浅雕刻着一些花纹，缠绕而上的藤蔓和飞翔的鸟，并不复杂，反而有些精美过头，是艾森喜欢的那类，再怎么简单的东西都要有些花纹才好。

“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骨头愈合，这是医嘱。”学士有些得意地扬起眉毛，如果陛下不点头同意，他也不敢这么建议瑟伦。

一个惹人喜爱的老家伙，瑟伦朝他笑了笑，将这副拐杖架在床旁，拉开被褥慢慢挪动到床边，让被包扎的伤腿垂下，有些又麻又涨的，不过瘀血散干净之后看起来要好多了。

“我能试试吗？”瑟伦吻着，迫不及待想要站起来。要是再不活动一下，他担心另一条腿也要跟着一起失去效用了。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于是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没有要老学士帮衬，这位老者已经操心够多了。瑟伦把拐杖架在胳膊下，用完好的腿向前迈了一步，才开始操作得有些不太顺畅，他害怕跌倒或是磕碰到才好一些的右腿，用力很大的力气，撑着拐杖的胳膊都绷出青筋来。

很快他就因为用力过猛而感到疲惫，只是在房间里绕着躺了一个多月的大床来回走了几圈，学士提议让他明天再出去，否则他这样走下去，还没走到台阶前就已经累得没力气了。

“你太用力了。”他评价道。

瑟伦当然知道自己用力过猛，但这也是一件新鲜事，换成现实中的自己像这样胡乱使力，肯定没一会就累得瘫在床上起不来，更别提成为领主时病怏怏连力气都使不出来的身体。学士说的没错，他很强壮，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生龙活虎起来。

他把拐杖靠在床头，在老学士的搀扶下躺回床上，难以掩饰心底的愉悦，老学士将他夸奖了一番，又祝福了一遍要他好好休息，大概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会带着瑟伦去花园里坐坐，晒一晒太阳。

瑟伦目送走了老学士，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拿起一本才看到一半的书籍，重新阅读起来，，人在专注的时候时间会过得更快。当他合上书，任由睡眠侵袭，再睁开眼时就能置身花园，这是多美妙的事。

他喜欢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一件接一件，有条不紊。得到了这副拐杖，他的养伤生活中就多了一件可做的事也会显得不那么像个废人，至少他能依靠自己的双腿行走。

“你还在看这些东西。”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专注阅读的瑟伦吓了一跳，书本从他的手中落下，砸在大腿上，那本书可不轻，他呲牙咧嘴的将书收好，抬起头看向把他吓坏的人。艾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轻手轻脚的站在了门口，瑟伦发誓自己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就连门被推开的声响都没有。艾森怎么能这么吓人，他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吗？

“陛下……”以他坐在床上的姿势想要行礼实在过于别扭，瑟伦还没纠结出要怎样行礼才不会太难看，艾森就大手一挥制止了他，看起来也不是传闻中那么不通情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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