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九）（1/2）

礼物接连不断的被送进瑟伦的房间，有精美的首饰，也有小巧的装饰物，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物件被摆在那张圆桌上，现在不需要询问也能知晓是谁一直在给他送东西，整个宫殿中有这样财力和审美的只有国王。

瑟伦把玩起其中一小块圆润的翡翠，它被打磨成光滑的椭圆，只需要在中间打个孔，就能成为不错的配饰，显然送出它的人不那样想，这样圆润的翡翠看上去也很讨人喜欢。可瑟伦完全不清楚艾森不停送他礼物是为了什么，也不情愿思考与国王有关的事情，就把这些当作是他乖乖听话的奖赏吧，虽然用不上，摆在一边也挺有趣。

他把翡翠摆在床头柜上，逐渐降低的气温让瑟伦不太愿意把双腿从被褥中挪出来，寒气会侵袭他的双腿，让膝盖和还在愈合的骨头疼痛不已。白日里他能靠毅力忍耐疼痛，入夜之后更低的气温和困倦的精神都会让疼痛更加剧烈。

好在床头前紧挨着翡翠的绿色瓶子里装的是学士新配的药酒，用橡木塞堵住瓶口，只是隔着瓶塞都能闻到浓烈的酒香。镇痛的同时又能驱逐寒冷，入睡前喝上一杯就能安稳的度过整个晚上。

瑟伦最近睡得很早，没有书本和其他娱乐项目让时间再次变得漫长，而兄长也变得不再熟悉，所有温暖的梦都因此颓然。他怎么不想见到对方，只是那样的艾森令他恐惧，像愤怒的野兽。

他拔开药瓶上的木塞，依照嘱咐喝下两三口，他不习惯喝酒，所有酒精对他而言都呛得要命，即使兑上蜂蜜也压不下酒精中的辛辣，而药材又让酒精变得苦涩。瑟伦皱着一张脸，在咽下药酒以后吐了吐发麻的舌头。

他能感受到药酒灼烧着从喉头流入胃袋，然后整个身子都因此温暖起来，镇痛的药剂让瑟伦的大脑飘飘忽忽，瑟伦起先并不习惯这种感觉，但慢慢的，他学会享受。失重感总比疼痛来得要好，再过一会他就会入睡，他希望一夜无梦，鉴于最近的梦都不怎么友好。

不过瑟伦最近的运气不怎么好，甚至总和他唱反调，就在他放下药酒后没过多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仆人们来时总会敲门，老学士也是如此，所以瑟伦听见木门吱呀作响的声音时，在脑袋里大叫着不好。

然后艾森就随着瑟伦满脑子的“不好”和“糟糕”走到床前，他怎么来了？瑟伦轻飘飘的脑袋里满是疑问，他还记得这时候应该摆低姿态恭恭顺顺的面对这个艾森，不能惹他动怒，野兽愤怒时的模样他见识过了。

“陛下，原谅我这个状态无法行礼，没能意料到你会在这时来访。”瑟伦慢慢将自己撑起，倚靠着床头坐立，至少这样这样的仪态看上去要好很多。

艾森不紧不慢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些礼物在房间里被摆得整整齐齐，那些没太讨瑟伦欢心的，被塞在了不起眼的木桌上，他喜欢的摆在床头。一眼就能看出偏好，这让艾森是心情沾染了些许愉悦，将焦躁和烦闷扫空，随即他看向床铺里恭恭敬敬的瑟伦。

这个人总是呆在床上，自从艾森注意到他后就一直这样，看上去柔柔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明明上过战场，掌心却没有老茧。瑟伦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总是欲言又止，艾森好奇那些被隐藏的秘密，但他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细细探究。

瑟伦比之前要更加乖巧，不再张牙舞爪的激怒他，这很好。艾森不喜欢动怒，没人比他了解自己生气时的模样，但情绪并不像他人想象的那般容易控制，何况这么多年以来，愤怒早已成为他的利刃，用得太过顺手，索性扔掉了剑鞘。

他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发火，毕竟这个人需要卧床的原因来源于他，何况造访此处完全是一时兴起，身为国王，他的一部分念想总是容易被满足。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他想干什么，他想去哪，直接做就好，没人会，也没人敢苛责他。

“你在喝酒？”越靠近瑟伦，酒味就越发浓厚，再仔细看看，瑟伦脸颊上的确被酒气熏红。

“是药酒。”瑟伦告诉他，在艾森走近时，低下了眉眼。他不敢看离得如此近的艾森，对方身上属于国王的威压很容易让他喘不过气，或许还有药酒的缘故。

“学士说过入秋之后你的腿会痛。”艾森陈述着老者对他讲的话，终于在离床沿三四步的距离停下，让瑟伦松了口气，“还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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