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二十一）（1/2）

瑟伦就着惹恼国王的问题提出好几个建议，他看着国王的态度渐渐缓和，心情也随之开朗。这段时间瑟伦甚至很少呆在自己的房间，国王的书房里壁炉烧得更加旺盛，也比他小小的房间大上许多，长大些的小狗也能在里面尽情玩闹。

但是这样平静祥和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哪怕瑟伦预感到一些事情会发生，也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战争在瑟伦脑海里只留下些许残影，他从战场上退下不过两三年，那些刀枪箭雨便已经失去踪影，他用兵刃夺走过谁的性命吗？在战争中，他有见过身边的人倒下吗？他只隐隐约约记得铁锈腥味和铠甲的寒冷。如果不是再次触碰到铠甲，他或许连这些也一并忘去。

是日子太过舒坦了吧，有人宠着他，让他能惬意的生活在一方小天地中，就连愁绪也小时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全是温暖眷恋。

给予他这些的人却即将离开，他对瑟伦说：“我得亲自去，这是我拿回荣誉的好时机。”取得胜利，然后借此将本该属于他的荣誉和声望全都赢回来。瑟伦也因此高兴着，却没有高兴太久，他意识到国王即将面对的是另一场战争。

瑟伦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他遗忘的东西逐渐回到他的记忆。对他而言，战争是过于残酷的东西。君王们通过战争掠夺土地和资源，通过战争镇压反抗者，竖立威信。如果不亲身体验，很难知晓战争需要耗费多大的财力和人力。仅仅是一次战争，就能让不那么富裕的小国一蹶不振，走向落败。

他并不担心卡烈安会因为战争而衰落，这是个大国，国力强盛，单纯靠财力就能耗死很多小国。他担心的是艾森，永远都是。国王被战争打磨成野兽，带着战场上的戾气和余怒，吓退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瑟伦担心新的战争会将国王身上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柔和善意带走。

“你什么时候去？”瑟伦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两天后。”艾森说。

这么快？瑟伦心里不太好过，之前国王没给他透露半点风声，和兄长一样，只让瑟伦知道他认为瑟伦应该知道的部分。瑟伦其实不喜欢这样，却又没底气去责难对方，让他别将自己瞒在鼓里。因为艾森说出的真相，瑟伦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如果不是国王做够了铺垫，瑟伦肯定会在知晓对方经营角斗场的时候逃开，越远越好。

想知道艾森在做什么，又怕被真相伤害，他被兄长保护的太好了，钟情于童话和传说的心肠，怎么可能承受得了真相。

瑟伦松开手指，继续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艾森在他面前弯下腰，环着他的后背抱了抱，国王的金发扫在瑟伦脸上，有些痒。他回答：“我尽量快些回来陪你，别担心，不会太久。”

其实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想知道艾森会不会被战争影响，会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不希望国王改变，也不希望他受伤。说起来，瑟伦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自私，像是国王变坏了他就会逃开。毕竟他的腿快好了，也不像以前那样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他要逃走实在太过容易。

瑟伦把自己缩进国王怀中，艾森以为他在撒娇，轻轻拍着瑟伦的后背哄他：“你可以看看书，也可以让学士带你出去走一走，我保证，你还来不及想我，我就回来了。”

国王把他当小孩在哄，瑟伦出声笑了笑，然后蹭在国王肩头难过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把伤痕累累的野兽安抚平静，这让他怎么舍得逃跑？国王如此小心翼翼的哄着他，笨拙地揣摩他的心思，给他送一堆用不着的礼物。

“好……”瑟伦吸了吸鼻子，带着一丝明显的哭腔，“我等你。”

国王抬起手，在瑟伦的发顶揉来揉去，他怀里的人一定是哭了，感性得要命，他只不过是要离开一小会，什么事都不会有。国王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将瑟伦抱在怀里，直到瑟伦缓过了情绪，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

国王原本就该是这样温柔的人，瑟伦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回抱着艾森。他答应过要陪在国王身边，他不离开。

“不可以受伤。”瑟伦声音细细软软，更像是撒娇一样。

“恩，不可以受伤。”

“也不可以急眼，和不必要的人发火。”

“好，不发火。”

国王什么都会答应他，虽然听上去只是随口回应，瑟伦却不觉得对方在敷衍，艾森不会敷衍他，似乎只会对他一个人这样特别。瑟伦觉得自己太容易沉溺在艾森温柔的举动中，他拒绝不了，为之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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