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九）（1/2）
瑟伦这一觉睡得尽兴，或许是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本该比父亲率先清醒的人此刻没能睁开眼睛。而与他同眠在一张床铺上的男人却早早醒来，正侧着身子躺在一旁，借着窗外透过的微光，一眨不眨地打量他。
艾森并非什么不谙世事的孩童，昨晚的景象对常年待在花丛中的公爵而言实在算不上诱人。那本来也不是刻意营造的诱惑，没人会在就寝时穿得整整齐齐，单拿身体来说，他早就将瑟伦看得清清楚楚，真要有什么欲望，也不会挨到现在。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他把瑟伦拉上床，甚至算不上有多温柔。或许他是想温柔些，可惜只是被疾病纠缠太久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瑟伦也没喊过痛，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肩头，他甚至看不清瑟伦的表情，也分不清掌心下紧绷的身体是因为紧张还是疼痛。
瑟伦的确学得很快，从被动承受到主动讨好，只经历了很短的时间，快到艾森好奇他是否在别处学过这类事，但他不会怀疑瑟伦，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自己的眼睛。
艾森想过很多次，如果最开始他就将瑟伦当成宠物驯养，那么瑟伦会更加乖巧诱人，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对欲念屈服，瑟伦有这个资本，被庄园内的生活养出了一副好皮肉，说不定还会吸引一些好事者投来嫉妒与垂涎的目光。
但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喜欢瑟伦，不会花心思给他准备这么多资源，抛出人脉给他当炼金石。
所以他究竟是被瑟伦身上的哪一点吸引了，艾森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瑟伦向他示弱，可怜兮兮的在他眼前发着抖，对他说“父亲，我冷”，好像对方离开他就无法存活，必须紧紧依附他才能汲取一丝温暖，而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艾森感到愉悦。
于是他理所应当的伸出手，去扮演那个给予瑟伦温暖的角色，无论是以父亲，还是别的身份。在昨晚之前，他还想着要扭正瑟伦的心态，现在看看，或许问题的确出在艾森身上。他没有拒绝瑟伦的投怀送抱……好吧有一次，还是在对方撒酒疯的时候，也没拒绝的很彻底。
艾森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觉得自己的情操高尚到什么地方去，有时候他看不上眼的东西也仅仅是因为太过普遍，或是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他的时间比四周的所有人都更宝贵。
他不希望自己花了这么多年培养的孩子因为一个晚上就从继承人沦落成别人眼中讨人欢心的“宠物”。
艾森眯起眼，伸手在瑟伦的脸颊上蹭了蹭，让本就快要醒来的人睁开眼，那双翠绿的眼眸还有些朦胧，被他抚摸过侧脸，还下意识的蹭了蹭，太过轻柔的触碰让他有些痒。这没睡醒的迷茫持续了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艾森正享受着对方本能的依赖，下一秒就看着瑟伦红透脸，挪走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艾森笑出声，没把人拽出来逗趣，他只是觉得，瑟伦应该拥有更多东西。毕竟他第一次在教堂见到这孩子，就觉得他合自己眼缘，艾森没走过眼，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越是觉得他的直觉是对的。
“你得去洗个澡。”他停下笑容，建议着。
他们昨晚都挺累，所以没人再多动弹，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俩，艾森也就没那么多臭毛病，比如非得把自己弄的一尘不染才肯入睡。艾森心底有杆称，他睡醒后把瑟伦放上去称了称，又仔仔细细算了遍帐，他觉着瑟伦的分量是应该被放在更隐私一点的地方，比如自己的屋子里，或者床上，绝对不只宠物或是情人，这两个身份都太轻飘，从不会让艾森感到踏实。
差点要把自己闷死在被窝里的瑟伦好不容易缓过劲，就隔着被子听见父亲嗓子里夹着笑意，温温柔柔地对他说这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可以骗自己说昨晚是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脑子还是这么不清醒，就一句话罢了，一句话就让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就连身后逐渐苏醒的阵痛都不知道去了哪。
他没那个脸从父亲眼前光溜溜的走开，只好挺尸在床上多磨蹭磨蹭，最好磨蹭到父亲去用早餐，他再慢悠悠的起来整理自己，等父亲吃完，他也就变得清爽起来。
“我想再躺会儿。”瑟伦开口，把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嗓子沙哑得要命，明明昨天也没叫多大声……
艾森听见他这样，脸色很快就阴沉下来，他再次伸出手贴在瑟伦额头，仔细捂了捂，发现对方额头的温度还没脸颊高，应当没有发热。
“你哪不舒服？”他问。
瑟伦显得有些窘迫，他脸皮是真的薄，他想过醒来后父亲可能斥责他，对他恶语相向，也可能当作无事发生，将他打发了，虽然他期待过父亲会温柔的呵护他，但那些迤逦的遐想被他薄薄的脸皮埋进了坑里，刨都刨不出来。
所以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父亲的好意，他不会说谎，又不好意思开口说那种地方疼。
瑟伦把嘴皮子咬了又咬，直到艾森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咬，他这才瓮声瓮气地回答：“腰疼……”反正腰也在疼。
艾森恍悟般吸了口气，往瑟伦身边靠了靠，用胳膊把他圈了起来，然后手掌划到他后腰上施力按摩。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放在现在怎么就那么别扭。瑟伦被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艾森手上的力道还是太轻，比起按摩更像在挠痒痒，瑟伦尝过滋味后又有些敏感，嘶着声对艾森说他自己能照顾自己。
“所以你先去用餐吧，父亲，放太久凉掉后会坏肚子。”他拽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到了床边，再退后去就会滚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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