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十二）（1/2）

房间里还逸散着药的苦味，但瑟伦毫不介意，源自艾森的细碎亲吻冲晕瑟伦的脑袋，他看着父亲，透过对方苍白的皮囊看见那些被掩藏起来的情感，他竟有些承受不住其中的炽热。

瑟伦不禁埋怨自己，为何此前毫无知觉，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只是兄弟之间的友爱。他真迟钝，到现在才明白兄长眼中翻腾的复杂神色中蕴藏的含义，有太多无法诉说的喜爱和眷恋，被理智打压着。偶尔流窜出来的些许情愫找不到归属，寂寥落寞地跌回艾森眼中。

瑟伦试图以兄弟的身份安抚艾森，越来越多的触碰带去的是越来越多的压抑。因为艾森很清醒，所以承受着清醒带来的苦楚，他不能将自己对瑟伦的情感说出口，瑟伦不会理解，也没人会给予他支持与祝福，他们只是兄弟。

但这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现在瑟伦坐在艾森身旁，对方偏低的体温将他环抱，没再流露出那样落寞的神情的表情。艾森被满足着，因为那些吻，像饱餐一顿的狮子，慵懒又自在。瑟伦忍不住转身轻轻抚摸着艾森的头发，金色在他手指间流淌，父亲没呵斥他，只是宠溺地纵容，被压抑过度的情绪总算有了宣泄对象，把冷冰冰的养父冲刷得过分慈爱。

“我荒废了太多时间。”他把艾森的头发捋顺，放回对方肩头，恋恋不舍地说，“我真的得工作了。”

早上信使送来信函，漆泥上盖着里蒙家的印章。想到这里，瑟伦对处理事务的热情骤然降低。托马斯·里蒙，他还是对这个人耿耿于怀，但他不得不和自己讨厌的人来往，维持正常交际。

“你可以忽略掉它。”艾森将瑟伦的手握进掌中，他知道瑟伦情绪低落的原因，这小孩还惦记着宴会上的听闻，何况瑟伦的敌意表现得明显，猜不出都难。

艾森莫名感到高兴，说起来很是奇怪，曾经有那么多贵妇小姐为他争风吃醋，他也没觉得心情有多舒畅，可一到瑟伦这，事情就完全不同了。瑟伦身上难不成有什么魔力？他看着瑟伦从沙发上起身，坐回那张坚硬的椅子里。

对待工作瑟伦一向认真，就算父亲说可以将其忽略，瑟伦也不会那样作，对托马斯的介意无法影响到瑟伦的专业水准，仅仅是厌恶一个人就拒绝与之往来可无法帮助父亲经营庄园。他们展开了一段全新的关系，就连瑟伦也惊讶于自己的接受速度，他以为自己会抵触，会和内心中的信仰斗争。

没有，一点都没有，他们只是做了，然后交换一些拥抱和亲吻，再然后便理所当然地呆在对方的舒适区里。他看着信函，艾森看着书本，但瑟伦知道在某个间隙，艾森会看他，因为他也是这样做的。父亲会配合他满足他的小心思，多年的渴望在一瞬间得偿所愿，让他在工作的时候都带着微笑。

而他的那些笑容也让艾森打消了后悔的念头，他与旁人的感情联系少得可怜，太多的人让他感到烦闷，瑟伦是个例外，他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安静柔软的气氛。当他躺在卧室宽大的床上，不再独身一人，被窝也不再寒冷得让他无法入眠。

瑟伦把他照顾得很好，至少这两年来，尽心尽力。

“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你？”艾森放下书，整个人倚伏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向他张望。

“以前……我只是打算留在你身边帮衬，多做一些事，让你能轻松些。”瑟伦低着头回答，看上去还在忙着比对账目，但他手上的动作已经变得缓慢。整个人也因为父亲的问话心猿意马起来。

他之前把对艾森的喜爱限定在兄弟之情，没有任何污秽的思想，他依赖兄长，便向对方靠拢，总觉得，艾森给他的关注以及足够他回味一生。现在却变得无法满足。

为什么不多看看他？明明他足够的努力，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艾森的心意，为什么父亲的眼力还是空空荡荡，像装不满的水缸。如果瑟伦只是安安静静呆在对方身边，那这双眼睛还会注意到他吗？

瑟伦晓得自身的渴求近乎病态，甚至影响到他的思维和行动，但他无法将所有异常都推脱给陆离的梦境，他就在这，他就是瑟伦，他也渴望着被眼前这个金发男人抱进怀中亲吻，就像是对方怀中的珍宝。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父亲追问着。

“我接受不了……”瑟伦丧气地喃喃，“你在谈论利益的时候眼里闪烁着光，无论是能带来利益的人还是事，你都有兴趣，你会看着他们，托马斯他……”

注意到自己口中的针对太过明显，瑟伦闭上了嘴，明明艾森提到过很多人，他却抓着其中一个扣上莫须有的靶子，狠狠的进攻，会被父亲笑话的。

“他有避开猎犬的密道。”艾森站直了身体，远离沙发，走到放满了书本的实木书柜前，他注视这满墙未被排序过的古老书籍，抽出一本握在手里翻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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