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眼睛（1/2）

睡前，苏念硬着头皮向慕青时申请换房间。

理由：“……我怕我晚上说梦话吵到你。”

慕青时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看也不看他一眼，腔调冷冷地说了三个字：“我不怕。”

两人睡着一张床其实也还将就，那点挤并非不可忍受。

但自打沈星河搞了这么一出后，苏念总觉得枕边人出现在这种类型的梦里有那么点儿惊悚，并且极其的别扭。

尤其每次梦醒，他都有种超越梦境的真实感，好像刚刚真的和人那什么了一样，全身发烫，毛孔贲张，热血澎湃，大汗淋漓。

越是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错觉，梦影便越是挥之不去，拂之弥清。

换个其它人也就算了，偏偏……

——总是梦到和互相讨厌的人OOXX怎么办？急，在线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心里把沈星河掐死第三十一遍后，苏念虚弱地看向窗外的夜空，“你就不觉得这床睡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有点挤吗。”

“不觉得。”慕青时仍然没有抬头。

你当然不觉得了，因为侧睡的永远是我啊。

苏念眨了眨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个人，跟陌生人同床睡不着。”

慕青时不紧不慢，依旧惜字如金漠不关心：“哦。”

“我说过，我再也不跑了，我一定老老实实带你们找到李长贵，保证完成任务！”苏念根摆出正苗红状，“再逃我就是……就是小狗！”

“嗯。”慕青时随口一应，也不知道究竟听清楚他说的话没有，眼睛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慕青时的屏幕用的是一种特质的贴膜，只有他的视角能看到内容，从其它角度是只能看到镜面反光。

苏念又气又好笑：妈的，手机成瘾了还！这小子到底天天在看什么？

忍不住把头伸过去好奇地去看慕青时的手机屏幕。

苏念头刚探过去一半，慕青时就动了下大拇指把屏幕给摁灭了。

他抬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用眼尾凉凉扫了苏念一眼，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什么鬼，还搞得这么神秘。

苏念动作顿住，故作揉脖状，喃喃自语：“昨天趴了一晚，好酸。”

不等他可怜巴巴地重新申请，慕青时慢悠悠地指着窗外的石桌说道：“要么睡那儿，要么睡这儿。你挑吧。”

总之得在他视线范围内。

苏念也懒得多费唇舌，赶紧跟向寒要了点咖啡粉泡了一壶，顺利在院子里的石桌子旁亢奋地坐了大半夜。

这大半宿，就着过路的寒风和时淡时浓的白云，他把自己前半生都回顾了好几轮，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向寒给的咖啡真不错，挺提神的。

月亮升到天空正上方的时候，一道拳头大的白影呼呼地不知从哪里掠近，稳稳落到了他的肩上。

苏念瞟了一眼，原来是他的干儿子苏扁回来了。

扁扁的苏扁咧开嘴，朝它干爹呲了呲牙，像是打了个招呼。

苏念一看到它那口尖牙就觉得先前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不由得跟它商量：“你说，咱们父子一场，你吃我就是在弑父，这么做是有违伦理的，不如……你换个口味试试？”

指指旁边的窗户，笑眯眯地压低音量：“里面那个想拿你做手套的，整天都喝最好的水，吃最嫩的肉，可比我好吃多了。”

苏扁瞪着两只大眼睛不知听懂了没有。

苏念正要继续给它洗脑，只见它突然呼地一声从他肩上飞起来，急急地窜进了窗户里面。

苏念暗喜：觉悟这么高孺子可教也！

右边眼角扫到点什么，惊觉有些不对，条件反射扭头一看。

顿时跟另一双眼睛看了个对眼。

在眼前一米之外，有一双漂浮在夜空中，让人辨不清颜色的眼睛。

它们映着天上的月光，映出了一片含情脉脉似的淡白色莹光。

——这是一双没有主人、没有安份地待在脸上的眼睛。

仿佛两只眼珠子暗自成了精，趁着主人熟睡，偷偷钻出眼眶，跑出来透透气，正巧撞上了一个不睡觉的人。

若不是它们扑闪扑闪地忽明忽灭，苏念会误以为那是两颗悬浮在空中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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