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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逛街见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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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新科状元郎张钺放弃了入职翰林院的机会,上书陛下求外放地方,当今连驳十三次上书后无奈准奏,封张钺为成都令,并有言:“既然你那么想离开京城,就别回来了,好好地在成都待着吧。”

张钺这成都令一干就是二十七年,尽管大大违背了国朝旧制,但所有人都假装没看见,任由张钺一直待在在成都,甚至被唤作是“成都王”,愣是没人敢把他调离成都。

这也是整个栖梧司权力最大的一群人感到为难的原因,没想到时隔二十七年,还能活着听到张钺的大名,把张溪往哪儿放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谁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咳”西南地区主事沈抗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毕竟青城地处西南,根据门派弟子异地入职的规矩,张溪怎么也轮不到他身上,除非青城派举派搬迁,把山也一块搬走。他看着周围几人脸色沉重,都没有发言的意思,便准备先开口谈谈看法。

沈抗先是戏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宋宗元,叹口气到:“真是年纪越大越沉不住气啊…”显然,之前被张嘉树发现的那道加重的气息是由宋宗元发出的。

被瞪了一眼,沈抗才正色道:“抛开他出身不谈,小伙子定力还行,观察力也不错,是块好苗子,不过…”看向李清河,“刚进门就那么紧张,果然是被你吓着了吧。”刚说两句话又没个正形,开始调侃起李清河来。

李清河出自天门剑派,十年前入栖梧司,八年前连山宗与魔教余孽勾结欲行刺偷跑到西南的太子,护卫在侧的上任栖梧司郎中周直被杀,李清河一人一剑,诛连山宗掌门长老九人,连山宗高手尽墨,随后灭门。

此役后,李清河得了个“一人灭宗”的外号,又称李灭宗,凶名在外,横压江湖。

李清河无奈一笑,也不回应,望向几人中虽然不是年纪最大,却是资历最老的杜舫。杜舫主管北地,杀伐最重,说出“尚可”二字后闭口不言。

虽说杜舫愿意接受张溪,但是李清河却不大敢把张钺爱子、青城派九年来仅出的独苗苗托付给他。北边自开国来便战事不断,谁知道张溪有命去北边,还有没有命回得来。

几位主事中只剩中原地区主事宋宗元没有表态了,于是宋宗元接道:“这次开了特科的除了建康,另一处便是开封。若是张溪想回家族,祥符离开封那么近,为何不直接来开封应试?祥符张氏自张正张大人死后一蹶不振,与张钺关系也处不好,张溪怕是也不愿意来中原。况且,开封特科我中原也已经留人了。”总之两个字,不要。

四人语闭,李清河一番沉吟,想着南边最近战事如火,不然段承志也不至于赶不回来,再想想楚王也在南方。叹了口气,捏了捏眉间,最终决定:“也罢,最近京城也不消停,不差一个张溪,人就留在永安吧,陛下总不至于和一个孩子置气。”

……

栖梧司值房内一干大佬为张嘉树去向伤透了脑筋的场面,张嘉树自然无缘得见,不过却也是早有预料了,不然也不可能自信自己能留在永安城。

一直到傍晚,张嘉树才得以从青城会馆出来,此时他满脑子都回荡着二师兄喋喋不休的声音,不,是二师兄的谆谆教诲。

没了逛一番京城故景的时间和心情,张嘉树直接打道回府。

住处是二师兄早就帮忙安排好的,根据张嘉树的要求,选了处离栖梧司大概有一刻钟路程,周围安静清幽的院子。

张嘉树很满意,进了卧室,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我是章节分界线……

第二天。

张嘉树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入京之前张嘉树还担心在永安城的第一晚会睡不着,毕竟永安城内存在着太多张嘉树此时想见的不想见的故人,离得近了难免会勾起回忆。

张嘉树怔怔地看着窗外,想着自己上次起这么晚是什么时候,那也是在京城。

张嘉树从小嗜睡,本就出身富贵,也没想着成大事,就一直由着自己性子。六岁前有娘宠着,睡到中午,玩到半夜。就算是贵为武安侯、治军极严的父亲张远也无可奈何,说句重话就得喝一夜西北风。后来,娘没了,年龄一到张嘉树就被送进了忠嗣院读书。

忠嗣院乃王侯世家在京不满十六岁子弟读书之所,规矩严格。张嘉树进去后,好歹起来的早了点,却也不用心读书,上课经常发呆,课余就撺掇着三两个好友结伴行侠仗义,打的忠嗣院内一群小霸王哭爹喊娘。找家长也没用,武安侯长年不在京城,整个侯府世子爷最大,就算武安侯回来了,谁又敢登武安侯府的门去找世子爷麻烦?

十二岁那年,张嘉树第一次喝酒,酒是赵洲从自家王府里偷出来的,被张嘉树和刘璞发现了,自然是见者有份。可能是年纪较小,又有干坏事的刺激,喝了点酒后,张嘉树整个人极其兴奋,拉着其他两人撒开腿就跑。兄弟仨在忠嗣院内跑了不久,刚好碰上周王长孙、新安王世子欺凌同窗。张嘉树一时义愤,冲上去逮着人就是一顿猛揍,等回过神来,已经差点把人给打死了。

事情闹大了,没多久就被捅到了皇帝陛下那里。武安侯得知后星夜回京负荆请罪,却不料陛下一句“将门虎子”就把事情揭过去了。

从那之后,各家子弟谨言慎行,忠嗣院迎来了百年难见的祥和局面。张嘉树见这样也没脱离忠嗣院这个火坑,也熄了心思,只盼着能快点长到十六岁。

那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江湖侠客,自由自在。

再后来,爹也没了,远离故土。这么多年,竟然都没睡个好觉。

一切都过去了。

……

起身,穿衣,拍拍脸,张嘉树给自己打气,美好的一天从逛街开始。

漫无目的地走在永安城的巷陌中,张嘉树今天没什么任务,既没约人,也没准备打听什么消息,就只是随便逛逛。

如今武举刚过,不少江湖人还滞留在京城,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永安城内暗中安排的探子肯定不少。别的不说,皇城司和栖梧司两家肯定不会忽视。

他还年轻,莫说此行只为查明真相,就算图谋的事再多再大,也等得起。

突然,张嘉树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张和记忆中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对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张嘉树,两人擦身而过。

张嘉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算了,应该不是他,那人现在不可能出现在京城。即使真的是他又能如何呢,张嘉树一个被朝廷通缉的人,何必去为难他?不如不见。

另一边,陈朔走到武安侯府门前,站了半晌,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装修一新的侯府大门,转身离去。

祥佑九年春,武定侯齐显病死于大同,年仅十三岁的嫡长子齐开阳袭爵。群臣以无良将镇北,三次上书请复武安侯爵位,三月,上诏复武安侯爵,镇东将军张进以旁支入嗣武安侯,北镇大同。

闲置五年的侯府街武安侯府迎来了新主人,焕然一新。

……

张嘉树本打算随便逛逛就回住处歇着,眼下他也没什么心思再随便逛了,倒是被那张脸勾起了一些回忆,便准备去英雄楼瞧一瞧。

英雄楼是张嘉树年幼时最想去的地方之一,奈何空有一颗成为英雄的心,却不愿吃苦耐劳勤练武艺,连英雄楼设下的入门关卡都过不去,一直引以为憾事。如今倒是能满足愿望了。

作为京城八景之一,英雄楼楼高五层,仅次于皇宫。传言英雄楼背后的东家背景深不可测,才敢在永安城铺开这么大一个场子,广迎天下英雄。

昔日天下第一剑客顾怀卿曾在顶楼放眼京城,饮酒叹曰“不到此楼非英雄”。故而江湖人人趋之若鹜,更将英雄楼视为来京必到之处。

但是英雄楼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楼高五层,设有五关,过者方可入内。

若想进门便须以内力破开特制的千斤木,其他楼层也各有要求。传说能连破五大关卡,直上顶楼的,整个天下也不足双手之数。

刚进一楼,张嘉树还没坐定,就有一人出现在眼前。

“仲源别来无恙,太湖一别还没半年,如今又在京城相遇。”来人一袭白衣,长发用玉簪束起部分,剩下的随意披在身后,左手持剑,剑穗似雪,风姿卓然。

“十四兄安好,半年未见十四兄风采更胜往昔。”张嘉树见到李十四,也颇为惊喜。李十四是张嘉树从青城下山后结交的第一个江湖好友,并且他周身气度完全满足张嘉树年少时对江湖侠客形象的幻想,因此有天然的亲近感。

“哈哈”,李十四对张嘉树的打趣一笑而过,“武举刚结束,我被缠不过,只好带着师弟师妹们来英雄楼一游,你既然只身前来,咱们今天就好好聚一聚。我把你介绍给我师弟师妹,他们可是对你仰慕已久。”说完还对着张嘉树眨了眨眼睛,似乎有所暗示。

张嘉树自无不可。

李十四带来的师弟师妹共有三人,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被李十四介绍的时候还带着好奇和局促,应该是第一次出来历练。

“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们说的青城派张溪张师兄。张师兄乃青城李掌门嫡传,一手青城剑法登堂入室,刚下山一年便已闯出偌大名号。前番钟崖洞一事,若非有张师兄,我怕是难有幸免。”

“十四兄过誉了,那次若非有十四兄在,我也是孤掌难鸣。”

张嘉树去年从青城下山后一路东行,路经崇州时听说有人在钟崖洞中发现一处地道,地道中设有机关无数。崇州三尺剑金家广邀江湖人士,准备入内一探。

张嘉树看到路上二三十号好汉浩浩荡荡地往钟崖洞走去,随便报了个名号,便跟着准备凑个热闹。这些人当中领头的便是金家家主金无畏以及游历至此的西湖山庄大弟子李十四。

后来一行人进了地道,排除机关,花了好大力气,才走到一间石室。只见里面一人骨架状似盘腿而坐,显然已死去多年,不过他身前摆着一卷帛书秘籍。

众人还未来得及上前探查,便纷纷倒地,后方又出现三人,带头的是附近新江府一叶刀蒋家家主蒋绪。

原来此地事涉金蒋两家几代恩怨,钟崖洞地道本是蒋家根据先人手书找到,发现不能悄然取出秘籍,就想到让金家先行探路,蒋家一人混入其中,等找到秘籍便暗中下药,想趁机杀光金家一行人,谋取秘籍,再栽赃金家。

张嘉树因早年经历,受药物影响不大,再加上李十四从旁策应,在蒋绪对阵金无畏的时候,突然出手,打败蒋家四人,一行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张嘉树虽然觉得这其中仍然颇有蹊跷,但事不关己,也没多问。出来后便找到栖梧司,将事情交给了栖梧司处置。

张嘉树与李十四自此结识。听闻张嘉树欲往东游历,李十四也想着出来许久该回山庄了,便相约一起结伴出发。

一路上李十四带着张嘉树游览了不少地方。走到太湖,遍览太湖美景后,张嘉树听说朝廷九月将在开封和建康两地开英才武略科,就打算前往建康应试,李十四则南下钱塘返回西湖山庄。

“去年九月听闻仲源你一举通过英才武略科,正为你高兴,就被赶出山庄参加武举,这次来京城前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联络上,没想到这就碰上了。”李十四知道张嘉树从不饮酒,叫了壶西湖龙井,转头对张嘉树说到。

“我昨天刚到,也没关注这次武举,倒是不知道十四兄也参加了,不然提前几天,也能去观你比试。”张嘉树表达了一番歉意。

“你昨天才到,今天咱们就遇上了,可见缘分。”李十四倒是不在意。茶一上来,李十四就为张嘉树满了一杯,自己则倒了一大碗酒。

“溪以茶代酒,为十四兄贺。”说完张嘉树又看向其他三人,道:“诸位同饮。”

“哈哈,同饮同饮。”

一时间觥筹交错。

“十四兄既然过了武举,不知两个月试任期满想要去哪里?”既然好友也入了栖梧司,张嘉树自然要打听一二。

“永安城虽然繁华,但是待上几个月也够了,我辈江湖人当剑试群雄,愚兄自然是想要北上。”李十四看着北方,眼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倒是你,特科出身虽然起点较高,也无需试任直接正职,却不能选择去向,也不知道被安排到哪里。”

“就算是被分到别处,我也还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熟悉栖梧司办事的规矩。接下来,少不得要与十四兄共事一番。

“固所愿也。”杯碗相撞。

作者有话要说:科普小贴士:

张嘉树的体质属于病理性醉酒,醉酒后不能辨认自己的行为,是精神疾病的一种。由于缺乏责任能力,一般犯罪后不承担刑事责任。但是,如果知道自己的体质依然故意醉酒而造成犯罪的,应当承担刑事责任。

生命无价,珍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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