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屋(三)(1/2)
秦祐桓不知道张清和那人聊了什么,也没有再听说书人接下来的故事,不知想到了什么,独自盯着沉浮的茶尖儿出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张清坐回来的时候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张清本来也不信什么黄金屋的,不过对这世上空穴来风之说总还是有那么一丝好奇,若当真没有哪来的这些飘渺传言呢?
回到望月居的秦祐桓还真是有几分无奈,原本想探听一些关于这个庐州知府的消息,却只听了一个黄金屋的故事,还带回了一个扬言要挑食挑到自己破产的张清,不由得偷偷扶额。肖寒休息了一天已经好了很多的脸色,在看到张清的那一刻又黑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张清明明是救命恩人,可肖寒本能地对他带有敌意,似乎有一种直觉,这个少年会是秦祐桓一生的劫数。
足足又等了三天,终于等来了陆大虎,此时的他除却面部一道疤痕略显狰狞,局促搓手的样子真的只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完全看不出之前在竹林路上劫道时一身的匪气。秦祐桓微微抬手,温和地说:“坐吧,说说你知道的事。”自然是指关于庐州知府的事。
可能是因为说到了仇人,陆大虎眼中染上了一抹猩红,神色也狠戾起来,几乎咬牙切齿地回道:“这个庐州知府叫什么名字俺们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包。以前庐州出过一个青天老爷也姓包,说来讽刺,这个包知府竟然拿包青天自比,当真是厚颜无耻!”肖寒在一旁默默听着,只觉得这样毫无意义的吐槽多余,冷然喝道:“说重点!”恐怕是这几天被张清挤兑了几次心情不好,肖寒觉得这些絮叨烦人得很。“是是是,大侠!”陆大虎挠挠头赔着小心继续说,“他原先在哪里当官俺们也不知道,只是他上任庐州这边的时候,排场也是不小,俺们这边有个兄弟原本是个佛爷,精得猴儿样身手又好,时常闲不住寻活,刚好就去包知府那里踩盘子,暗地里发现竟是个肥羊。然后就是俺之前说的,俺们趁他路过俺们山头的时候去打鹧鸪,那晓得点子太硬,反而招来了灭门的祸事。”(注①)
陆大虎只想着一股脑的全交代了,习惯性地说着行话,秦祐桓还真没太明白,只好将询问的眼神投向肖寒,这边还未待肖寒解释,便听身后洒脱随性的笑语传来:“只怕你是没说实话呢!”来人正是张清,只见他笑眯眯地凑近陆大虎,看似随意可眼眸清亮精明,仿佛任何秘密都在他的审视下无所遁形,陆大虎有点紧张的垂着头,额上隐隐有些汗渍。“张公子如何得知他有欺瞒?”张清瞥了秦祐桓一眼道:“他是欺负你不懂行话,他刚刚说有个兄弟是佛爷,这佛爷原是北直隶京城一片的行话,意思是偷儿。试问如果真是地地道道南直隶这片的人,如何会把北直隶的行话说得如此顺?”秦祐桓正是困惑于佛爷何解,经张清一解释再把陆大虎前后的话一串,瞬间明白了意思,于是暗自思忖,难道是有心人的借刀杀人?
陆大虎猛地站了起来,根本不复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竭力反驳:“不,不是的!俺、俺没说谎,只是俺那兄弟常这么说,俺被他带习惯了,求公子相信俺。”秦祐桓轻叹了一口气:“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但也决不能留你,我从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说罢便要转身离开。陆大虎急忙站起身来伸手欲拦秦祐桓,早在一旁对着张清丟冷眼的肖寒左手一转,鱼肠未展锋芒只是隔着剑鞘打在了陆大虎的手臂上,挑开了他与秦祐桓之间的距离,同时冷冷地说:“注意你的手!”陆大虎吃痛,只好抱着手臂退到一边,只是眼神仍旧盯着秦祐桓,有点遗憾又苦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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