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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张盘问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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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真真的五官明艳,她穿着一双嵌水晶的高跟鞋,尽显身材纤细、气质凌厉。

“你们!”她的妆容精心修饰过,放在这群常年摸爬滚打的男人堆里,实在抢眼,“就这么让人把向先生带走了?!”

向真真瞪着尤连根,又瞪着看似自己人、但不曾谋面过的吕坨坨。

刚在危急关头明哲保身的尤连根委委屈屈地哭丧着脸,泫然欲泣,又好像使劲强撑着男人有泪不轻弹的面子。

他严肃地瞟了吕坨坨一眼:“向小姐,那天公局的手段诡异,十有八九不是人,当时的情况实在棘手,也只有您才镇得住啊。我也是苦撑了很久,实在没法,拼了命才跑回来给您报信。”

吕坨坨眼皮微闪,忙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他们使怪力,谁也没法。尤哥差点丢了命。”

向真真一听“丢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角沁出泪花,她不知所措地跺了跺脚,吓得吕坨坨和尤连根忙将脚背挪得离尖细的鞋跟远一点。

“带去哪儿?!天公局在哪里?!”她急冲冲地厉声责问尤连根,就要冲破围得紧实的人群,往外头去讨说法。

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别让她跑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一呼百应的人群前呼后拥,争着以向真真为焦点围拢过来,将她逼退两步,一直到倒退到闲立的程凉岸身边。

吕坨坨号召平乱的工队男人联合起来,呵斥拦阻乘势就要往楼厅里钻的刁民——被向善无差别打击过的工队正憋着一口气儿呢,除了他两个跟班弟兄,哪里有人会认真迎合他?有一小部分脾气大的,连装装样子敷衍都不肯了。

尤连根一见局势越演越烈,气不打一处来,连声斥责吕坨坨:“你怎么带的队?!”

吕坨坨面子挂不住,凶狠地给两个弟兄使了眼色,转头来又是勉强的笑眯眯:“向小姐,你站在我背后,我护着你,这些人身上脏,别把你裙子抹花了。”

面对一塌糊涂的吵闹对峙,向真真才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她除了脸色十分不悦以外,举止镇定自若,对吕坨坨的提议更是欣慰地展开一点浅笑:“你有心了。”

尤连根想起什么,忙往门里逃去,从程凉岸身边过时,扬起一阵浓烈的男士香水味。

程凉岸捂着鼻子笑笑,打个呵欠,跟着他往门里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幽暗潦草的狭窄过道,过道里抹着不匀净的水泥墙,房顶上安着掐断电线的灯泡,直到将背后的杂音远远甩在背后,程凉岸才走到一道崭新的木门前。

而尤连根往不远处、过道最里一扇铁门去了——那是秋来收看管的,蜗巷的库房重地。

耳边传来尤连根重重摔上铁门闷响,程凉岸站在崭新的木门前陷入沉思:这扇新门没什么奇特,面上雕花也过分简单,绕着边按模子寥寥画了几笔。

但是放在这幢无处不劣质敷衍、每每都草草了事的蜗巷大楼里,这扇门简直像会发光一样。

“良心巨作呀。”程凉岸点头叹息,推开门走了进去。

秋来收面向门口,坐在一方木桌后面,他遭受过重创的双手明明白白地摊在桌案上,手边是他才从耳朵里取出来的棉花团子,还有一个半旧的手机。

他与程凉岸也是旧相识,但从来不改客气的称呼:“程小姐,外面怎么样了?”

“没事,没死人,热闹热闹而已。”程凉岸笑笑,从背对门口、与秋来收相对而坐的老张背后绕过,走到喜眉身边看了看。

喜眉正坐在秋来收铺着麻布被单的床上,独自无声哭泣。她的耳里还塞着湿哒哒的棉团,木灵汁液滴下来,与落在腮边的泪水汇合。

于是,落在胸前和膝盖上的泪水就变成了灰暗的水珠。

“捕灵枪和人早就被带走了,怎么还塞着这个?不难受?”程凉岸嫌弃她涕泗横流、还将下巴都染成灰色的邋遢样,伸手抽了她的耳塞。

程凉岸的声音虽然低,但离得近,喜眉隔着耳塞也听清了,她虽没有反抗,但立即就哭得更凶了:“不难受,耳不听为净!”

程凉岸两指拈着棉花团子,一扬手,扔进地上一盆木灵汁液里。她瘪了瘪嘴,在床边一把简陋的折叠椅上坐下。

她顺着喜眉的眼神望向方桌,以及方桌两边的老张和秋来收。

老张正在磕磕巴巴地盘问着秋来收。两人都是第一次担当现在的角色,所以配合得不顺利。

一号大楼出了人命,当事人家里不依不饶的要赔钱,悠悠众口难防,五花八门的新闻持续扩散发酵,好像风里都是老王的脑浆。

就算自杀怪不得旁人,但蜗巷的市场公关总得给翘首看热闹的好事之徒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其实交代合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满足那些吃饱了撑的,多长了几张嘴巴的闲散人的心思——他们想要看到有人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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