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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始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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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御的马叫照夜玉狮子,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唯独脖子周围是长毛,犹如雄师一般。

彭府门房的人听到马蹄声,赶紧赶出来开大门,照夜玉狮子似乎等的急了,四蹄不沾地似的跑了进去。

这个门房在彭府做迎来送往,开门关门的杂务,做了许多年,名贵些的马匹也见过不少,不过这照夜玉狮子却是头一回见,扭头又看了几眼,等人都进齐了,才站起来关了大门。

宋御这边下了马,缰绳扔给了彭府的小厮,“不用喂太饱,修整片刻,随后启程。”

小厮领了命,牵着马下去。

彭春面前堆了小山般的灵丹妙药,胖脸堆着笑:“顾妧姑娘,你是大燕哪里人氏啊,觉得我瓜州如何?”

顾妧却是不发一言,始终哭丧着一张脸。

彭春又继续说:“你们这些宫人,年纪轻轻去了宫门,哪知道外面的好滋味呦,你看我府里的姨娘们都被我娇养着,简直如花般呵护……”

“公主不好了,你们做奴才的也没好果子吃的!”他悠悠叹口气:“我虽是送药,我送的这些个药材可都是救病入膏肓之人才使的,你也心里清楚,你们公主啊,药石无医了!”

“放肆!”

彭春话音未落,一柄剑擦过他的肥耳朵,划破了一丝油皮,他捂着耳朵惊恐万状的瘫坐在地上,扭头见宋御大步走了进来,冷着声发问:“药石无医了?”

这个瘟神怎么来了!

彭春惶恐跪地,“不不……不干卑职的事啊!是猫!府里有猫狗惊了郡主,惹得郡主犯了心疾。”

“在你府上出事,便是你保护不力!”

“属下,属下……”彭春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公主在他府上出事,现在是他没理,就算有理也说不清啊!怎样都逃不了个保护不力的罪责。

他自觉比不上那些京中的三皇子亲信,自己只算个远在瓜州的爪牙,这个二皇子虽然不得圣上喜欢,但拳头硬的厉害,自己若是敢和他叫板,血溅当场,不是没有可能。

宋御瞥都不瞥他一眼,只是对晴雪说道:“伺候你家主子,即刻入京。”

彭春余光里看见顾妧的身段,还是不甘心:“殿下,郡主已经经不起这么大折腾了,不如就在此地休养,养好后在动身入京。”

宋御转身看向他,未发一言,只清清冷冷的看着他。

彭春打了个寒颤,终觉得还是命重要些,面露尴尬之色的退下了。

他躬身出了门,压抑的在门外停了半响,有个小厮迎上来问他:“老爷,姨娘愿留吗?”也难怪这个小厮要在这个节骨眼来,以往的时候,彭春纳了小妾,志得意满之时,都愿意给随行的小厮扔些喜钱,所以人人都爱讨这个彩头。

彭春摸着耳朵上的口子,见这个长的欠揍的小厮嬉皮笑脸的迎上来,方才在房中积攒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过去,就是个窝心脚。

踹完心里好受许多,扔下那个小厮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自己大步走了。他边走边想,反正现下情形离自己的密信也没差多少,这个公主呕了那么多血,也活不了几日了。

宋御的确闻见一丝人血气,面露不解的看向顾妧。

顾妧上前掀起帘幕一角,床上躺着的是那个昏迷的刺客,额上有道不浅的刀口。

康宁坐在一边,看他进来,站了起来。宋御指着那人问了句:“刺客?”

顾妧弯湾唇角回答:“昨夜来的,定是你的哪个兄弟遣来的。”

宋御神色还是淡淡的,伸手去拨那个刺客的头发。

康宁解释道:“是个死士,还是禁中的人,竟然在头皮里藏了毒。”

凡是暗杀死士之类的行当,身上都会藏着奇毒,为的是万一被捉住熬不过酷刑自尽的用途。通常藏在牙齿里,康宁身边就有隆庆帝派的死士,但她也是头回见到这样的藏毒方式,不由得新奇不已。

宋御比了伤口的大小,接着道:“这种毒名叫焚心,你昨夜若同他缠斗,他不敌,情急之下他巨力相撞,刀尖刺破静脉,血雾喷涌,在场之人皆毙命。”

顾妧倒吸一口凉气,她先前只是见这个死士脑门秃的别致,凑眼上去看,隐约泛青。她当时觉得有些蹊跷,抽了匕首取出了块青石似的毒块。

宋御拿块锻帕抹了手指,转身看向天尽头, “是家兄的死士啊。”

听着宋御的话,顾妧心中一念告破,她在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所去的地方所包含的未知的,步步拿人性命的险要。

夜色如墨砚,阁内冷香阵阵。

春寒凉了茶盏,那人的一只手敲击茶托边缘,像和了某种古老神秘的曲子,在这深不见底的夜色里如同幡铃,刚想沉溺其中,那人手随之一停。

“谁放过去的?”

更暗处传来声音,“是属下。”

“受了谁的命?”

“是……夫人。”

那人静默了片刻,阁内似乎有冷气弥漫。

“你自刎吧。”

再没有一丝声音了。

宋御还是动也未动的坐着,他手边依旧是那杯凉了许久的茶盏。

与来时水路不同,再出发她们一行都轻装简行快了许多。宋御的照夜玉狮子走在辇车前,顾妧康宁和两个丫头坐在辇车里,走的是官道,道路平坦,加上昨日在彭府生的变故,她们三人没了欣赏齐国美景的心情,都端坐着任由辇车飞驰。

从瓜州到达齐国的都城锦宫城又有七日陆路,头两天时她们只知道赶路,结果到了第六天实在对行路厌倦不已。

坐在辇车中更是如此。

齐国人给每个月份都起了其他名字,六月的别名有:荷月、季月、焦月,此时将近六月,已经有些暑热。

顾妧穿了件“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荷叶罗裙,仍然觉得闷热,但陆路到底比水路好上许多,厌倦行路了就找些方式消遣。

抱月早忘掉了自己婢女的身份,在一片草地上撒了欢,搭弓射下一只大雁,拎着大雁脖子欢快的冲辇车里的康宁喊:“公主!公主!奴婢给您打了只大雁!晚上让晴雪给咱们烧雁吃!”她咋咋呼呼的跑来,一手掀起辇车帘子,另一只手还捏着大雁脖子,周遭宫人们对她的跳脱习以为常。

晴雪和康宁身边的繁玉持重些,豆默默不语,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抱月。

尽管消遣的方式有许多,但基本上都与康宁无关,患有心疾的和亲公主,谁都不敢过份叨扰她。只抱月一个豪无所觉的往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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