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狼王传说（4）（1/2）

阿珩每次听到这里，都会激动地睁开眼。他等待着，正好迎上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映射而来的星辉。夜风吹，那点微弱的星辉却如炽热的心般亮在原野寂冷的躯体上。

她没等他开口，就接过话头道：“不久后突厥果然率领万人骑兵前来围攻可汗部落，眼看族人就要被屠戮殆尽之时，圣女在帐中吟唱起巫歌，乞求天狼星能够庇佑柔然度过此次危机。突厥骑兵重重包围，水泄不通，刀锋屠戮，鲜血渗透土地，夜色下的原野突然传来狼群的嚎叫，整片原野如汪洋泛起鳞光，遍布草原各处的狼潮涌而来，将突厥骑兵杀得七零八落。正当柔然担心被群狼围攻之时，可汗身披银白色狼皮走出大帐，群狼一见便肃立原地，发出欢呼般的嚎叫声。他们说，是圣女唤来的天狼灵寄生在可汗的身上，从此，他们称他为，白狼王。”【1】

她一口气说完，心怦怦直跳，好像浪潮拍礁，眼中闪烁着钦慕的光辉。

“你上次只说到这里，那么后来呢？”阿珩期待地望向他，“后来白狼王和圣女怎么样了？”

高欢一怔，叹了口气：“他们都死了。”

阿珩瞪大眼睛，惊愕道：“怎、怎么会呢？”

“有一天，长大的小王子对亲生母亲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地万的骗局。他一直都被地万藏在家里，没有到过天上。白狼王的母亲听说后，要求杀死欺骗众人的巫女。白狼王却以地万的预言无一落空，不应该因一个小小的谎言杀她。圣女地万听说后，以祭祀天狼星之名，蛊惑白狼王杀死小王子。失去爱孙的狼王之母十分愤怒，纠合大臣将地万绞杀。狼王愤而将大臣杀死后，高车大军突然入侵柔然。失去圣女的可汗大败而归，一时疯癫，四肢着地，形如饿狼，到处撕咬族人。狼王之母认为可汗中了巫女的妖术，狠下心将儿子绑在木柱上焚烧。”

阿珩万万没有想到，让她痴迷一度的故事竟然会是这样悲惨的结局。她以为这已经是终结了，谁知高欢停顿片刻，又继续道：“大火点起后，可汗在火中挣扎嚎叫，突然痛苦的嚎叫声变成了女人尖利的叫声，狼王之母顿时认出那是地万的声音。火中模糊的身影在喊：‘吾乃柔然圣女地万，尔等杀害白狼王，触怒天狼之神，今后柔然的土地上不会再有安宁，天下也不会再有安宁！’倏忽间大火熄灭，众人争相探看，木柱下连根烧焦的骨头都没有，只留下一块烧了半片的银白色狼皮。”

话音落入瑟瑟冷风中，阿珩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闭上眼后那团尖叫的火似乎就在眼前燃烧，一双幽绿的狼眼逐渐在火焰中浮现。她登时睁大双眼，惊魂不定地望向高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柔然陷入大乱的原因吗？”她感到牙关发颤。

“不知道，也许吧，这不过是个流传千里的故事罢了。”高欢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却发现她仍在发抖，“悠悠之口传来传去的故事怎么能信呢？如果真要信的话，或许地万圣女真的能够预知天命。”

“她真的能吗？”阿珩皱眉道，“如果她真的能，为什么她不能预见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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