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8

再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脚下虚浮不定地被陈助扶回来，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烟味混在一起，很难闻，但却没力气洗澡。

我挥挥手让陈助走，门被关上后我就沉沉地睡着了。

9

无数次宿醉醒来，但我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头痛。像有人拿着小锥子在钻最深处的脑髓似的，每一根神经都疼得尖锐。

起床后我走进厨房看了看，菜刀被挂回了原处。

我后知后觉地想，我还挺心大的，昨天竟然无所顾忌地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连门都不锁，家里没被搬空真是万幸。

竟然被一个人的外表冲昏了头脑，可怕。

洗澡，换身衣服，我又出门了。晚上刚喝完酒，上午正是谈生意的好时候，打铁还需趁热。

10

忙碌了一天再回来，我推开门的瞬间就感觉到家里有人。

衣帽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挑了挑眉，看来是溜进来一个小偷，我走过去，连旁边的高尔夫球杆都懒得拿，不过走了几步我又折返回来，赤手空拳我有自信，但万一对方是个持刀的亡命之徒呢，还是拿件武器为好。

推开门，背对着我的那个身影僵了一下，小偷穿的衣服我一点也不陌生，昨天我亲手换上的，“小白？”

下午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男孩走了挺可惜的，毕竟我因为他（的脸）折腾了半夜，又是给他洗澡又是叫家庭医生的。我以为自己捡了个美味的小东西，没想到还没吃到嘴里就跑了。

我感到失而复得的愉悦，大方地原谅了他擅自进我的衣帽间这件事。

我把手里的球杆扔到地上，发出的声音让小白抖了一下，我走近他以后发现他没看起来那么高，比我矮了小半个头，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因为瘦和比例，他看起来要比实际身高更修长一些。

他仍然保持着背对我的姿势，我故意地站得离他极近，我的手擦过他的身侧伸向了衣柜，这个姿势像是在从后背抱住了他一样。

他一动不动。

我漫不经心地扒拉着衣服，眼睛却停留在眼前这一截白皙的脖子上，如果视线有温度，他一定会被灼伤，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长袖衬衫，“这件你可以穿。”

他像是没听到一样，给人一种已经把外界屏蔽了的感觉。没勇气自杀，也没勇气活着，只好自我封闭了起来。

我的心里又感到之前那种可惜，就像，就像捡到了一个顺眼的玩具，兴致满满地擦洗干净，拧动发条的时候才发现是坏掉的。

我把柜门合上了，稍微用了点力气把他压在了衣柜上，他丝毫不反抗，我把他身上有水迹的衣服脱了下来，呈现在我眼前的后背光洁细腻，有着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的苍白，翼状的蝴蝶骨漂亮极了，我在上面落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但他的无知无觉无反应引不起我更多的兴趣，我把手里的衬衫给他穿上了，有点粗暴地把他转了过来，看到他的脸后我忍不住挑了挑眉，因为我发现他的睫毛在颤抖。

我弯下身把他的扣子一一系好了。

然后我说：“出来谈谈。”

11

小白应该感谢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他这张脸简直每一处都是按着我的喜好长的，甚至眼角下那颗泪痣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他青涩，又糅合着莫名的诱惑，很合我的胃口。

我有过几个床伴——床伴这个称呼虽然难听，但再准确不过，我和他们之间除了上床没有别的，很不可思议吧，三十岁了连场正经恋爱都没谈过，这一点我也很苦恼。作为A市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前赴后继贴上来的人不在少数，但没人真的走心地想跟我谈恋爱，大家都以为我是个私生活很乱的男人——扯远了，我本来只是想说，我有过几个床伴，但他们加一起都不如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孩儿好看。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白，像欣赏一件艺术品。如果不是这张脸，我压根不会把他捡回来，我没那么多的善心。

但现在，我又为怎么处理小白感到头疼，抱歉，我不该用处理这个词，他又不是一件商品。虽然我宁愿他是一件商品，看着好看就随便摆在家里，不用管他的吃喝拉撒，但事实上没有这么简单，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他的状态压根没法独立生活。

他是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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