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害怕是正常的（上）（1/2）

说实话，约翰不知道波文先生的目的。

他知道波文先生要把亚当关起来，研究，但是在研究什么，那完全超出了约翰的头脑能够明白的范畴。

约翰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比如他一辈子也不会明白波文先生是怎么让一堆钢铁变成了会活动的机器人。

他曾经被那东西一把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感觉自己脆弱得像是一只随时会被人捏死的小虫子。这个他也会记一辈子的。他也相信波文先生说到办到，总有一天会造出更好的机器人。

现在想想，他恨波文先生吗？当他和亚当被困在那座梦幻般的小岛上时，约翰确实愤怒到了极点，处于失控的边缘，好几次他都恨不得要波文先生去死。但是当他真的逃出来之后，冷静下来，对于波文先生的感觉变得很奇怪，奇怪到了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的超现实程度。对于他，约翰仍然感觉很陌生，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如果是波文先生的话，一定会想出办法给约翰这种感觉下个定义，也许早就有人研究出来，比如说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然后分析约翰肯定符合。约翰也确实符合那些回避和麻木类症状还有警觉性增高症状和其它诸多症状。

这种想法让约翰想笑，他摇摇头，让自己的思想回到现实中来。

现实就是，他必须面对，而且他不会崩溃，绝对不会在亚当需要他的时候崩溃。即使生活在他面前摆出一道道难题，约翰也会尽力去解决，还有就是尽量不让亚当知道这些难题，他要让亚当每天都过得更好。

波文先生悬赏一百万，又给约翰增添了新的困难。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很多钱了。要是放到以前，约翰也会为了这么一大笔钱去卖命，根本不会管目标人物有什么过去，被抓住会有什么结果。

约翰非常了解这能刺激多少人来追捕他和亚当。

约翰露出苦笑。

他继续站在窗前，有些出神的透过旅馆许久没好好擦过的窗户看着外面，心里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波文先生到底有多少钱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不在乎钱，他会愿意花很多很多钱，他想要得到亚当，他想要从亚当身上得到什么呢？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会不惜代价……

旅馆走廊传来的一阵吵闹声打断了约翰的思绪，让他立刻返回他和亚当的房间。

半道他遇上了吵闹声的来源。那名红头发的小妓女还两个嫖客。

女孩像是没看到约翰一样，或者就是想装作完全不认识约翰，找了房间，带着嫖客进去办事。

约翰也没有多看她。他径直走到自己和亚当的房门前，觉得自己有些警觉过头了，一点响动就会让他想要立刻回到亚当身边。但是他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怀有什么目的，在打亚当的主意。

他没听到亚当在里面有什么动静，打开门之后，一眼就看见亚当静静的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绿眼睛死死盯在开门进来的约翰脸上。

那双完全不眨动、似乎根本就不会动了的绿眼睛，视线像是也能把人冻住一般，让人感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亚当本身也像是没有生命迹象的死物，姿势僵硬，如同是一尊雕像，如果约翰不回来，他就永远不会动了一样。

约翰愣了一下，关上房门，亚当的异样让他担心起来。他立即把手放到亚当额头上，就好像要检查亚当是不是生病了。约翰低声问亚当：“你怎么了？你站在这干什么？说话，亚当，跟我说话。”

像是接触到约翰的体温那双绿眼睛就解冻了，缓慢眨动了一下之后，原先的冰层融化成了充盈眼眶的泪水。亚当习惯成自然的靠在约翰胸前，软弱得好像不靠着约翰就会倒下去。亚当低声问约翰：“你去哪了？”

这个问题的语气似乎和亚当以前问过的所有问题都不一样。

但是正在担心亚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约翰，并没有仔细去想。他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亚当一遍：“你怎么了，亚当，我不是告诉你了，在这等我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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