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因长公主喜清净,是以公主府中鲜少来客,偶尔办一场家宴也是半年轮不到一回。不过,赵尹月身为长姐,与那些皇妹们颇为亲近,偶尔也会邀他们来府上做客。
这一日,刘娥便听说她邀了邠国公主来公主府。听闻这位公主年幼便出家为尼,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何样的女子会舍得下别人羡慕不已的荣华富贵,年纪轻轻便了却红尘。
也不知是真被她盼了来还是那公主喜欢清静,远远地便瞧着后院走来几名女子,为首的一位身穿僧衣,剪去青丝的头上以僧帽相遮,想来便是那位出家的公主。
刘娥在书房远远看着,虽看不清她眉眼,却觉得此人似乎不易亲近。旁边那女子一直说个不停,她却面色淡淡,一句话也不说。
听其他婢子说府上说今日来了两位女客,另一位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名唤李弄玉,想必就是旁边这位年纪稍小的。她远远地看着,那好奇的心思也就淡了。就算是出了家,也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会跟普通僧尼一般?
没想到那两人走着走着便越来越近,却听那李弄玉说:“听闻长公主府上的书房藏书甚多,不若我陪大师进去看看?”
她虽是问着,也没人回应,刘娥只听着脚步声渐近,忙往外走,果然见她两人到了门前。
刘娥忙上前行了礼,尊称一声公主。出家的那位没有答她,却是冷了脸,似乎不甚满意。而那多话的李弄玉此时也一改方才的讨好,换上一脸倨傲,轻斥道:“大师不喜别人称她公主,连这都不知道吗?”刘娥连忙告了罪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那两人进了书房,环视一圈,似是走得有些累,李弄玉刚想要坐下,却见公主看了榻上一眼,微皱了下眉,立刻心神领会,脸上一板,对刘娥斥责道:“这公主府上的奴婢怎如此不懂规矩,不知道员明大师受不得一点灰尘?还不快擦干净?”
刘娥一愣,这屋内是她每日都打扫的,哪里来的灰尘?只是她明白这二位得罪不起,仍是低头应了,刚要去打水,却又听李弄玉说说:“去哪里?莫非要让我们在这等着不成?”
她话音刚落,刘娥还未反应过来,旁边便有侍女跑过来,掏出帕子将那榻上案几轻轻擦了一遍,这才扶着公主坐下。
刘娥哪里见过这等伺候人的细致?赵尹月虽是长公主,却因年龄最大,她出生时,太祖皇帝刚刚登基,太宗皇帝也不过是殿前都虞候,所以她从小没有被当做公主娇贵着长大,也就平易近人了许多。
如今见到这位公主,刘娥才明白为何赵元休偏偏将她送至长公主府,不由心生感慨,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公主也是各有千秋,相比之下,长公主可算是难得的心善主子了。她这般看着,却小心翼翼站在墙角,生怕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谁知那李弄玉却不肯消停,让她去现泡了茶水端来。虽说刘娥不是不会泡茶,可总归是生疏了些,便耽搁了些时辰,回来时又是一顿责骂。
她将茶碗放在案几上,还未退下,只见那公主将茶碗还未端起便啪的一声松了手,似是被烫到。李弄玉一见,赶忙过去看她那手,见没有大碍才转过身,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这奴婢,泡的茶竟然烫伤大师的手,莫不是不想活了?”
说着将那茶碗一拨,整个泼向刘娥。刘娥本能的用手一挡,没有溅到脸上,可那滚烫的茶水却泼了一手臂,她惨叫一声,再看那手时,已经红的如煮熟了一般,刺痛的险些让她掉下泪来。
赵尹月方才被宫里来人耽搁了些时辰,刚进后院,远远地听到责骂声,眉头一皱,忙快走几步走进书房,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刘娥,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李弄玉,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弄玉并没把这位长公主看在眼里,她心里明白,虽说邠国公主出了家,却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而赵尹月的母亲不过是皇上未登基时的妾,过世已久。她自己作为皇后的妹妹,虽是个远房堂妹,却狐假虎威惯了,替邠国公主教训一下奴婢,也自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恶人先告状道:“这奴婢伺候人不知轻重,竟然烫到了大师,于是我便越距替长公主教训了几句,想必公主不会介意吧?”
赵尹月听了,知道她又在那仗势欺人,看着刘娥捂着手臂和地上破碎的碎瓷,不由叹了口气,这时就算想护着也是不成,毕竟另一边是亲妹妹,总不能为了奴婢伤了和气。
她淡淡说道:“府中比不得宫里,奴婢确是懒散了些,以后我定会让人多加管教。”说完对刘娥说:“还跪着做什么?还不收拾了赶紧退下?”
“是。”刘娥忙将地上碎瓷收了,也顾不得那锋利的瓷片划伤了手,赶忙低头退了出去。待走出书房,她的泪便流了下来,也不知往哪个方向,就这么不停脚的往前冲,直到离开后院才慢下步子,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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