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就在刘娥将跟赵元休这回事抛之脑后时,这位殿下却在文德殿内板板整整的坐着,跟其余四个兄弟一起共议国事。
早在半年前,他那当皇帝的老爹就在朝中开始了一轮人事调整,光宰相就接连换了四五个,在朝臣们还没弄明白皇上这是要搞什么名堂时,赵光义又将五个儿子全部封同平章事入了中书,真的将朝廷当做了自家的。
这同平章事就相当于宰相了,要知道,年纪最小的那位皇子才十岁,还没出阁读书。赵元休看了眼那个正在纸上画圈圈的五弟,再看看他身边一脸听天书般两眼发直的四弟,也是有些搞不明白父皇的意图了。
就算他读书早,毕竟也才十三岁,看着那两位早早的参与政事的皇兄议政有模有样,他总觉得自己跟两个弟弟怕是来错了地方。如此稀里糊涂两个月下来,每日都要在宫中待到掌灯时分才能回府,简直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好容易又熬过一天,他回到府中便拽了张耆出门醒醒神。一主一仆在开封城中的大街上闲逛,张耆问:“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啊?”
赵元休好容易将那一脑袋的政事撇下,正打算好好放放松,他想了想,眼睛一亮:“走,去那家酒肆!”
张耆还没想明白他这是去哪一家,就见主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赶忙跟在后面。左拐右拐,来到了前几个月常来的那间明时楼。他奇怪的问主子:“殿下,上次您不是说这儿的酒不好喝嘛?”
“酒不好喝,却有好玩的。”赵元休一笑,双手一背走进门去。
这一日,刘娥来的稍早了些。她想着若是赏的银子多,便去西市书铺买几本书。刚踏进酒肆的门,就被一婢子叫住:“阿娥,你来的正巧,楼上有位贵客让你去唱曲儿。”
她应了,刚要上楼,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贵客长得什么模样?”
婢子笑:“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她一听便猜出是谁,这酒肆中的贵客多喜欢成熟美貌的歌女随席,可她还未成年,所以极少有人点她去陪贵客,再加上她认得的人里,又俊俏又是小公子的,只有一个人,幸亏多问了一句,不然岂不是又要碰到那位殿下。
想到赵元休总喜欢拿她寻开心的顽劣性子,不知又想出什么花招来折腾,她决定还是不赚赏钱也要避了麻烦,拉住那婢子笑道:“这位姐姐,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若姐姐去帮我跟那贵客说一句,就说我今日没有来吧。”
话刚说完,就听楼上有人笑道:“我见你方才进门还活蹦乱跳,怎么这会儿突然就不适了?”
她一惊,抬头看去,果然见赵元休那张促狭的脸出现在二层,此刻他靠在柱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将人抓个现行的得意。既然被戳穿了,她只好尴尬的笑笑,一步步走上楼去。
待进入雅间,赵元休早已在案边坐下,半倚半靠的斜睨着她,那双眼似笑非笑,看在她眼中,倒像是有些嘲笑之意。她装作没看到,坐在席上,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想听什么曲儿?”
赵元休想了想,问道:“小秋娘,你可会唱《玉树□□花》?”
这本是教坊中常奏的一首曲子,据传乃是南朝陈后主所做。若是别人点,刘娥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赵元休此时点这曲子,她知道这又是故意在调笑他,心里自然不会舒坦。
她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是有些抗拒的说道:“小女子虽是商女,却也是知何谓亡国恨,这□□花自然是不能轻易唱的,只怕殿下更不应该听。”
唐代杜牧曾有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那商女便是来自于秋娘,因故人喜用五音宫商角徵羽与四季相配,商音配的便是萧瑟之秋,所以秋娘又称为商女。
赵元休本是无心点了首宫内常奏的曲子,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典故,虽被顶撞了,却也未在意,而是奇道:“你居然还懂得诗词?”
“小女子不才,略识得几个字,偶尔也会读些诗词。”刘娥老老实实答道,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想着:若是不识字,岂不是又要被你欺负了去还不自知?
赵元休听了,觉得这小秋娘倒是不简单。前几年兵荒马乱之时,多少富贵人家的女子都未必能识字,更不要说贫贱人家了,他头一回仔细的看着面前这少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她长得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好看了些,于是问道:“你可有名字?”
“小女子叫刘娥。”
“哪年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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