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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8年(二十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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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溢提溜着班子朔回了宿舍。

他说的“一层楼”,就是指宿舍在一层楼上,这一层尽据着绘画系的学生,临近期末,连写生的雕塑都乱扔,胳膊腿横斜走廊,楼道里光线昏暗,映得“肢体”惨白。

“溢哥。”有人走来打了招呼,停住脚步,倒退回去,“哟……他这怎么了?”

秋溢架着班子朔一条胳膊,力气快用尽了,昏迷的人不住向下打滑儿。

“不知道,”他强撑着脸皮,“在我工作间门口昏倒了,低血糖吧。”

“老班可真拼。”那人背上画板说道,“送医务室了吗?我跟你一起?”

秋溢赶紧摇头,虚着声音道:“医务室太远了,把他丢给他舍友得了。刚才B612工作间爆炸,我还得赶紧回去收拾残局。”

那人震惊道:“炸了?那不是你申请的工作间吗?卧槽,我说哪来的动静,跟音乐学院晨起练号似的。”

他见秋溢一脸狗生艰难,不再多说,匆匆地走了。

一路上又遇到几个相熟的,都一脸惊讶,但没几个人特别关心班子朔——这人人缘不咋地,来搭把手帮忙搀扶的也是看着秋溢的面子。

万幸,班子朔宿舍里没人。可能他舍友临时有事出门,没锁,秋溢一靠近便开了门,将这个沉甸甸的死尸随便扔在一张桌子前,活动了下被压得酸痛的肩膀。

他看着这同学熟悉的脸,又环顾了一圈这个宿舍。没有任何出奇,只是个堆满电子设备和绘画材料的男生宿舍,勉强称得上洁净。

但他却有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爆炸的巨响忽然飞闪眼前,秋溢的应激反应褪去,恢复到肌肉酸痛、神经紧张、浑身冰冷的状态。后知后觉地,他感觉彻骨寒冷。

他刚拒绝了柯仰要把他绑进工作间、泼醒他审问的提议,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对方只是来拍张照片,尽管行为极其可疑。

班子朔平时就是个阴郁又滑头的人,极有可能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还要落个被指控的结果。

柯仰同意了,他是为了秋溢的日常安全考虑。而且……班子朔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也不可能突然退学不是?

秋溢急着离开,在班子朔的桌子上撕了张便利贴,找了支笔,刷刷写字。但他转身时,鞋尖却踢到了个空箱子,响声零碎。

他一开始没注意,但往前迈了几步便停下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没有开灯的宿舍里静立了一会,他一点点蹲下身,拉出那个箱子——不知出于何种直觉。

看到了被拆卸的无人机部件。

班子朔的舍友提溜着两三袋水果回来,摘下口罩咬一口冒着热气的可乐饼,抬起头,突然愣在了原地:“呃……”

班子朔横斜在他的高端电脑椅上,脑袋歪斜,额头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死了。”

秋溢从奶茶店出来,沉默地喝空了一大杯红豆、布丁、波霸、仙草冻奶茶。

焦虑性进食,当人在精神压力加大时会倾向于摄入高热量、高GI食物,部分人会导致严重的进食障碍,彻底厌食或者暴饮暴食。

柯仰不是心理医生,对此完全不了解,他只觉得是喜好,或者常规缓解压力而已。他也没看到秋溢一口气喝完后,站在垃圾桶前撑着顶盖干呕了一下。

秋溢用袖管抹抹嘴,回到柯仰旁边,从衣服内袋里拿了个袋子出来,里面是拆卸下来的灯罩、破碎的起落架、小型螺旋桨、指甲盖大的原厂电机……看得柯仰一愣一愣的:“这……是从哪来的?”

秋溢扔给他,他抬手接住,打开塑料袋往里面一看,拣出两个电池仓,拿了一把螺丝,又稀里哗啦地翻了一阵,柯仰找到了卸下的顶盖,看到了上面的铭牌。

柯仰抬头一看秋溢,将塑料袋一束提在手里,问道:“拍照了吗?”

“拍了。”秋溢有条不紊道,“手机拍的,像素300万以上,有脸;东西就在他桌子底下,学校宿舍应该不算私密场所——合法吗?”

“绝对合法,”柯仰拍拍他后背,“走着!”

-

从警察局出来后已是晚上了。

柯仰叫了个车,直接开去了自己家,再次把秋溢领进家门。

这是经过考量的:一来秋溢已经不方便回学校了,回家也不安全,这小子绝对没有任何防追踪经验;二来柯仰做了个重要决定,必须要跟他商量。

“你知道网上那些事吗?”柯仰在他身边坐下来,秋溢正盘腿坐在他的沙发上撸他的狗。

“猜得到。”秋溢心不在焉。

“你不想采取点措施吗?”柯仰看着他,“今天那小子可能只是想炸你作品,但没想到我们在里面,所以才跑回来看一眼。要么——就是他奔着炸你来的,又跑回来拍张照片留念。”

他继续道:“如果是我,我绝对忍不了。”

接着一通毒鸡汤泼下来,“遇事不要忍。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秋溢笑道:“那我怎样,上网跟他们对骂?”

柯仰起身,去了客厅后面工作用的大桌子,抽屉开合几下,走回来,把一叠文件洒在秋溢膝盖上,“发律师函。”

秋溢看他一眼,拿起文件翻开,看到了红通通的印章和白纸黑字,与光影流动、瞬息万变的网络页面不同,印刷品仿佛有天生的权力和威严。

他愣了愣,这次猛地抬起头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101条规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法人的名誉。’”

“经向本所委托人了解及律师核查得知:网络暴力和以讹传讹不仅是对个人利益的损害……”

“这……”秋溢抖着那文件,震惊之下连说了十几个“这”字,懵头懵脑地问,“你花了多少钱?!”

“998啦。”柯仰插着兜,但底下是条条纹睡裤,削弱了他倜傥的风度。

“你少骗我!”秋溢猛地一脚迈下沙发,保持着单腿撑在地上单腿搁沙发上的姿势,还狼狈地搂着狗,抓住了柯仰的条纹睡衣领口,“章都盖上了,你花了多少钱!”

“钱钱钱,就知道钱?”柯仰道,“章都盖上了,律师函也没法退了,你也只能拿着了!管它多少钱呢?”

秋溢被他握住肩膀推回沙发里,小花狗早钻出腋下跳走了,他眼睛完全睁大了,长睫掀开双眼皮,柯仰的面容温柔地挡住了刺眼灯光,“帮你发一张法律恐吓信,又不是帮你打官司。”

秋溢张了张嘴,可话堵在喉咙里。他的声音虚弱无力,断断续续:“为什么?”

柯仰看着他摇头,“你妈真是不管你啊。”

他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落到了秋溢头顶上,有种轻拿轻放的力道。

“善意本身就是理由啊,”柯仰道,“用不着问。”

第二天,秋溢还睡在被窝里的时候,突然被扯开了被子。

柯仰把他半睡不醒地拉了起来:“走,出门。”

秋溢有失眠头疼的问题,但他在队友面前完全没有起床气。穿衣洗漱收拾出门,走进电梯,他才看到表上写着时间:五点四十。

他半睁着眼往电梯厢上一靠,鼻音粘连:“去哪?”

柯仰倒神采奕奕,但秋溢知道他半宿没睡。昨晚体贴地帮他带上门,但客厅的微光渗进门缝,外面极细微的声音,是他在踱着步子打电话。

后来也没有回屋睡觉,大概是在沙发上合衣躺了躺。

他看楼层跳动着读数,语气轻快:“跟着我就是了。”

他们开着车,穿越大半个朦胧的城市,天色仍黑,像是深夜,但灯火已经顺着街道流淌起来,上海是个不夜之城。

从上空区落到地下区,柯仰把车停在路拐角的收费停车场里,踏着隔夜的雪,走进一片破落街区。

沿街陈旧的店铺,粗糙的地砖,单调又重复的楼房,是这个光艳城市的鼠洞,但这样的鼠洞比比皆是,这些鼠洞里的人才托起了整个城市的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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