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左江南的夫人是明光郡主郭萱，丞相郭信的养女。

当年左江南随大将军左矜征战四方，英武俊朗的美名传遍各地。少年英雄便牢牢占据“都城闺秀最想嫁的人”排行榜榜首位置，直至先帝确定了太子人选，才滑落至第二位。

待左江南初次独自领兵平定南蛮叛乱归来，便称有位心仪已久的女子，求先帝赐婚成全。虽然先帝早有心招他做驸马，此时也只能无奈地问他心意属谁。左江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丞相府郭萱”时，大多数人只知郭信的女儿郭亚蓉贵为太子妃，不知道他还有个唤作郭萱的女儿。

按常理，即便郭信位高权重，但一个来路不明的养女怎么也配不上如日中天的左小将军。先帝没有马上答应，要先见见这位让左江南倾心的人。

后来，郭萱被封为明光郡主，赐婚左江南。从此怀春少女再幻想左江南也只能做妾，可惜，传说威风堂堂的左将军惧内。

“萱妹，我回来了。”左江南思虑重重地回到将军府，直奔夫人的房间却扑了个空。门口的侍女禀告：“将军，夫人在少爷房中。”

郭萱正在教儿子制作纸鸢。桌上横七竖八摆着竹篾、木条、绢布、纸、小刀等物，左雁在绢布上画着什么，郭萱用砂石打磨竹篾、木条的毛刺。左江南从门外望了母子俩片刻，硬下心走入房中，站到儿子身后摸着他的头说：“雁儿，以后进宫伴读可不能再贪玩，要用功读书。”

左雁完全投入在自己的画作中，不走心地应了句：“知道啦，爹。”

一旁的郭萱没拿住砂石，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才停下。“什么？雁儿要进宫伴读？”

左江南俯身捡起砂石放到桌边，拉着夫人到院里把今日朝堂上下的事讲了一遍。郭萱听后气得脸色发白，问：“什么时候？”左江南握紧她的手，“这两天吧，战事紧急，圣旨一下就出征。我答应皇上出征前把雁儿送过去。”

“为他冲锋陷阵，他却反过来挟持我们的儿子。早知道是这种人，当初我就不该救他……”

左江南挡住夫人的嘴，低声道：“不要命了？！信我，等我料理完辽人就把雁儿接回来。”见夫人半信半疑，又郑重补了句“然后就辞官。”

郭萱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到时候粗茶淡饭、种田织布，怕不怕？”左江南半说笑地问。

郭萱拽着他领口把人拉到眼前：“求之不得！堂堂大将军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左江南抱起郭萱清脆地亲了一口，羞得家丁、侍女连忙转身扫地的扫地，掸椅子的掸椅子，繁忙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三日后，左江南点兵出征，皇上携众朝臣亲自为其送行。当天一大早，将军府的马车在宫门处与天子出行的队伍相遇了。

马车贴边让路，郭萱带着左雁下车跪拜恭送皇上，皇辇却在他们身前停下了。皇上沉默地打量着母子二人。左雁小朋友没忍住好奇心，偷偷抬头，正对上皇上的目光。

皇上命他们起身，开口道：“明光郡主，这孩子长得极像你。”

郡主本人还未开口，左雁操着脆生生的童音抢先说：“娘亲的痣和我的痣位置不同呢。”

郭萱连忙把孩子挡到自己身后，“小孩子不懂礼数，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无妨，的确不一样，你娘亲嘴角的是美人痣。”皇上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倒笑了， “叫什么名字？”

郭萱替儿子答：“回皇上，单名一个雁字，雁门关的雁。”

皇上的目光在这对母子间流转，评价道：“左雁，好名字。朕看他有一种宫里孩子没有的劲头，可爱得很。你……可有怪朕？”

“不敢。只是雁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从未独自生活过。不知皇上可否准许¬¬臣女在下月他生辰之日进宫探望？”郭萱恭敬地请求。

皇上爽快道：“你是皇后的妹妹，从前甚少进宫走动，以后多来陪皇后聊聊天也好。”

郭萱抬头谢恩。

皇上龙心大悦，吩咐贴身侍卫给郭萱一块通行令牌。只要她愿意，随时可进宫，任何人不得阻拦。

郭萱凭着刚得的特权，把左雁送到了住处安顿好。离别在即，小左雁终于反应过来将面对什么，眼泪汪汪地拽娘亲的衣袖摇晃着让她带自己回家。郭萱强忍住眼泪，弯腰对孩子说：“你爹凯旋归来那日，我就接你回家。在那之前，你在宫里乖乖地念书习武，娘亲隔些日子就来看你，还给你带最爱吃的点心，好不好？”

左雁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要吃一大盒八宝白糖糕。”

郭萱抹去他脸上的泪珠，笑着回：“功课好才能吃一大盒，不然只有一块。”

“宫里的先生严厉吗？”左雁又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肯定不比家里的先生那般纵容你。”

站在门口的宫人插嘴道：“公子，先生们很慈爱的，不必忧心。”意识到自己没规矩，忙捂嘴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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