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郭萱握住皇后的手，忙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世间还有什么比养育之恩更厚重的？今后姐姐若是想见我，那我来就是了。”
皇后任她握着手，把话题转移到孩子们身上，“嗯。话说左雁那孩子你养得很好。”
“姐姐见过了？”郭萱问，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在宫中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两人的手松开，皇后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小口细细咀嚼后说：“未曾见过。但听世初说很喜欢和他交往，还说他功课不好都怪你呢。”
郭萱用手帕拭去皇后嘴边的油渣，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怪我。若他是个女孩，我一定要让她像姐姐这般娴静优雅。可惜他是要顶天立地的左家男儿。一想到他一生都要面对刀光剑影，我的心就痛。希望给他一点自由自在的时光，将来回忆中除了杀戮还能有温暖。”
身不由己，生来就身不由己。皇后听得动容，但笑着对郭萱说：“好吃，小萱儿做的点心最好吃。快去拿给孩子们尝尝吧。”
议政完毕，大公公宣布了“退朝”后低声禀报，“明光郡主先去见了皇后。”李旬磨蹭留到最后，想和皇上单独聊几句。皇上不耐烦地打发他，说今日有急事，明日再报。
李旬不放弃：“那臣在宫外等，等皇上得空了……”
“爱等就等吧！”皇上一摆手转身就走，看都没看李旬一眼。大公公问“皇上要去……”
“皇子书院。”
左雁和世初回到住处就看见摆满了的餐桌和桌边的郭萱。
“娘亲！”左雁飞奔扑到郭萱怀里，“我好想你啊！”
郭萱揉揉左雁的头，捧起他的脸，“娘也想你，我看看，没瘦嘛。你说说，为什么搬到六殿下这了？”
左雁嘿嘿一乐，扭头喊：“世初，过来，这是我娘。”
郭萱手忙脚乱地一下捂住左雁的嘴，“六殿下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吗？殿下，别跟他一般见识。”
世初走到娘俩身边，撩起左雁乱了的一绺头发别到他耳后，有点羞涩地对郭萱说：“不碍事的，姨娘好！”
冷不防一声“姨娘”让郭萱愣了一瞬，随即略带感慨道：“殿下啊，你这声姨娘我担当不起。皇后娘娘是天之骄女，我不是她的亲姐妹，只是当年你外祖母善心大发捡回来养大的孤女罢了。”
世初坚持道：“母后说您是我的姨娘，我就认您是。”
“好好好，听殿下的。都饿了吧？快坐下吃饭。”郭萱让步，孩子们落座后，她又问，“雁儿，你还没告诉娘为什么搬到六殿下这了？給殿下添了很多麻烦吧？一会儿我帮你搬回去。”
“我才没有……”
“他没有……”
两个孩子同时开口，逗得郭萱噗嗤笑了。
左雁急着辩解：“我搬来是为了世初好，不然三保说他容易受凉。我也不是麻烦，他让我背的我都认真背了，连先生都夸我。要是我搬走了，世初病了怎么办？”
世初不甘落后：“没错，姨娘，左雁没给我添麻烦，就让他住着吧。姨娘，您笑起来真好看。”
“啊？”郭萱被夸得脸发热，心想六皇子不愧是嫡皇子，小小年纪都知道赞美女人了。稳定了心神，郭萱拿出大人的风范和世初对话：“殿下说笑了，你母后——皇后娘娘才是天姿国色。”
世初放下筷子，眼珠转了半圈似乎在思考，说：“母后也漂亮，但和姨娘不同。姨娘和左雁长得好像。”
郭萱又被逗乐了，左雁也跟着傻笑，边笑边拍世初：“你傻了？我跟我娘当然像了！”
“可是别人都说我长得更像父皇。第一次看到左雁，我知道他不可能像左将军，今日一见姨娘，果然是母子相像。”世初不理左雁，像大人一样和姨娘对话。
郭萱好奇地问：“哦？为什么不像他爹？殿下见过左将军？”
世初摇头，说：“没有。但是左将军要是长左雁这样，敌军怕是不能闻风丧胆，只会想一睹芳容了。”
哈哈哈哈哈。六殿下真是个妙人。郭萱笑到不计形象直拍大腿，抹了抹笑出的眼泪说：“殿下啊，你怎么懂这么多啊。一睹芳容……欸，如果左雁是女子多好，可以给你们订个亲。”
左雁吃着也不忘插话：“世初你要订亲？先生刚说好男儿要用心读书，不能儿女情长。”
“我没有！”世初涨红了脸。
“谁儿女情长啊？”
“皇上驾到！”
饭桌上的三人慌忙起身要下跪行礼，皇上踱步进门说：“免礼，不必拘礼，坐下继续吃饭。好丰盛的饭菜啊！”
郭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拘谨道：“皇上，今日是小儿生辰，所以民女做了些他爱吃的东西进宫。”
皇上不自然地环视着屋子，背着手点头，“无妨，朕给你令牌就是准你进宫的。朕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皇子们的功课。”
听了这话，轮到了世初紧张，主动说：“父皇，儿臣有用功读书，只是近日临的帖忘了让三保给您送去……”
“嗯，对，不见你的帖，朕只好亲自来了。连饭都没吃就来了。”皇上继续保持着严父的气势。
左雁不知道事情的态势严重到了什么程度，眨巴着眼睛看一眼世初，一眼皇上，再一眼娘亲。郭萱脱口而出“皇上要不要屈尊一起吃饭”，皇上勉勉强强地坐到了餐桌旁。
左雁夹了一块白糖糕放到他面前的空碗中，诚意推荐道：“皇上，您尝尝我娘亲做的白糖糕，我只和世初分享的。但您是他爹，您也尝尝。”
......
李旬在宫门外等到太阳下山，管家劝他回吧，今日恐怕皇上真有要紧事。李旬叹气，说再等等看。这时，宫门开了。出来的并不是皇上召见的消息，而是一架马车，不疾不徐地从李旬身边驶过。他仔细辨认着标识，发现那是将军府的马车。
“老爷，还等吗？”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