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韩伯去西市采买，路遇相府的老管家。平时两人见面都要找个茶馆坐下来聊几句。可这回老管家行色匆匆，直说府里有事下次再聚。韩伯追过去问，才知道是六皇子病了。原本只是受了凉，可一直发热不退，太医们轮番诊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丞相老爷心急如焚，托人四处寻觅江湖中的名医名药，老管家是急着去接人。

“世初真的病了？”左雁问。

郭萱摸摸他的头，说：“老管家不会乱说，看来殿下病得不轻。”

左雁抓住娘亲的手摇了摇，“娘亲不是会看病吗？还会采药配药呢！娘亲去救救世初吧！”

“咳，”郭萱略微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左江南，“我这不入流的野路子医术怎么比得上宫里的太医？”

左江南沉稳道：“雁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正因为太医走的是正统之路，夫人的野路子或许能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郭萱握住左雁的小手，却对左江南说：“嗯，雁儿在宫里时，殿下对他百般照顾，他又喊我一声姨娘。不管能不能帮上忙，总要进宫去看看。”

“娘，我也要去看世初，我们现在就去！”左雁急得恨不能立刻进宫，拽着郭萱往门口走。

好在郭萱那块令牌忘了还给皇上，母子俩衣服都没换就匆忙地进了宫。却在皇子书院扑了个空，世均说世初被皇后娘娘接走养病了。

俩人到了皇后娘娘宫门口，等侍女通报的工夫就见到了几位太医神情严肃地出入。郭萱意识到世初的情况也许比预想的还要严重，抓紧了左雁的手。左雁看着脚步匆匆的大人们，问道：“娘，他们都是来给世初治病的吗？”

郭萱没说话，对宫门口的公公说：“要是娘娘太忙，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娘娘得空了再来。”

公公点头应下，郭萱回身跟左雁商量：“雁儿，我们先回，缓缓再来看六殿下好吗？”

左雁很不情愿，声音里带了哭腔：“可是我很担心世初，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正当郭萱犹豫不决时，方才通报的侍女回来了，皇后娘娘请郡主和小公子进去。

一道珠帘将寝殿分隔成了两处。皇后侧立于寝殿的床榻旁，正注视着一位须发花白的太医为世初诊脉。隔着珠帘望去，身形清减了许多。侍女宫人们都候在帘后。怕打扰到太医，郭萱和左雁一直安静地与他们站在一处。

片刻，太医诊完脉，对皇后说了些什么便退了出来。

“小萱儿进来吧。”皇后在床边坐下，让郭萱母子进去。

郭萱带着孩子放轻步子走了过去，只见世初躺在寝殿的床上，被子盖到胸口位置，脸颊潮红，头发散开，额头上覆着湿帕子。

左雁松开娘亲的手，奔到床边，贴近世初的脸，“世初，世初，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么？我是左雁啊。快点好起来啊世初！”

郭萱试图拉开他，“雁儿，不得无礼。”

皇后的手搭在郭萱胳膊上，劝道：“无妨，这孩子长得真像你。男生女相，大富大贵。”

“娘娘说笑了。六殿下才是吉人天相，真龙之后，此次定能平安渡过。”郭萱安慰皇后道。

“但愿如你所言。”皇后放开手，看着世初和他身边的左雁，“前两天在书院着了春寒，发起高热就一直不退。太医们轮番看过，都瞧不出别的毛病。该用的药都用了，就是不见起色。小萱儿，你也懂医术，你来看看。”

郭萱边听边思考，既然皇后都开了口就不再推脱，当下按着她那云游师父教的方法为世初检查了一番。

“娘亲，世初什么病？快让他醒过来呀！”

“乖，你陪陪殿下，别吵他。”郭萱安抚好儿子，对皇后悄声说，“娘娘，借一步说话。”

到了珠帘外，皇后打发走了下人们，郭萱才说明情况。

六皇子的确受了凉，可发热的主因却是心火郁结。太医们用的药没问题。若是最近他遇到了什么不平事，让他顺了心意，应该会很快好起来。

皇后不由得想起世初两岁时的那场大病，刹那间神思恍惚，直到郭萱唤了声“娘娘”才回神。

“谢谢你小萱儿，我懂了。我有个请求，明日能不能再让雁儿来看望初儿？”

左雁隔着珠帘急切地抢着回应：“皇后娘娘，我可以住在这里陪他，等他醒来。”

郭萱忙说：“不可以，不合规矩。”

皇后摇摇头，“什么规矩？若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就让他住下吧。初儿一直太懂事，懂事到我常忘了他只是个孩子。孩子总是对离别不知所措。”

郭萱离开后，左雁搬了把椅子坐在世初床边，东一句西一句地对着他说话。

“世初啊，我回家以后都没有背书，你快点好起来看我背。”

“我和韩伯去城外田野放纸鸢了。对了，我走那天做到一半的纸鸢还在吗？等我继续把它做完，我们一起去放！”

“前两天我又去吃了灌汤包，不小心烫到了，而且烫到了手！你看就是这里！嗯，等你醒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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