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话（1/2）

卫东突然很想吃白菜鲜肉水饺。就像那种深夜里忽然想吃火锅龙虾的感觉, 这股冲动一旦产生了就无法抑制。

他记得餐馆里的冰箱还有些食材, 正好到了晚餐时间，起身下楼, 准备回餐馆做晚饭。

夜色渐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雪, 点缀着漆黑一团的天空。繁华的街道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一脚踩上去会有一种轻盈柔软的感觉。

卫东撑伞慢慢走过街头巷尾, 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只在垃圾桶里翻食儿的小野猫。它似乎被脚步声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卫东，诚惶诚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猫咪看起来才刚出生几个月, 脏乎乎的一团，瘦瘦小小的, 勉强能看出原本的毛色是白的。它的毛被雪水打湿，粘哒哒的结块在一起, 蜷缩着瑟瑟发抖。

卫东弯下腰, 冲它招了招手, “过来, 我请你吃水饺。”

看着那猫儿更吓得几乎要躲进垃圾桶里了, 卫东不禁暗自失笑。他跟这一只小猫咪说什么, 对方又听不懂人话。

卫东继续往前走。拐过唐人街的一个路口时，忽的听见一声虚弱的“喵”。他往四周看了看, 这才发现那只小猫竟然一路跟了过来, 瞪大眼珠瞧着他。

一人一猫对视了片刻, 卫东最先败下阵来。他其实挺喜欢这些软乎乎的小东西,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养。蹲下身，他想把猫儿抱起来，却没想到那猫儿很不识趣，轻巧地跳到了另一边。

卫东无奈，发现那只猫压根不想被他抱，不过很傲娇，一直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等到卫东走到卫氏餐馆门口，它亦站在相隔不远的雪地里，歪着脑袋看他。

太可爱了吧，简直就是犯罪啊。

卫东摸了摸鼻子，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李乐在门口贴了一块本店从即日晚上起到圣诞节暂停营业的告示牌，估计那些客人都看到了，门口并没有在等候的人。

开了锁，他转身瞥见对面的荣氏餐馆灯火通明，可以从两边的玻璃窗看见里面似乎坐着不少食客。哪像他，冷冷清清的，仅有一只猫儿为伴。

卫东进门，开灯，顺便将空调打开。那猫儿也跟了进来，安静地趴在厨房的地板上，看他在灶台前忙碌。

“等会就可以吃了。”

明明知道猫儿听不懂他说话，卫东仍自言自语般说道。

卫东围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白菜和猪肉。洗净之后，将两者剁成细碎沫儿。他的刀法极佳，咚咚咚的规律声响宛如协奏曲，不消片刻便切好了菜。

他将猪肉放在小碗里，一手握着剁碎的白菜攥紧，淅淅沥沥的汁水流到另一只小碗中。煞出来的白菜水也极富营养，用来和面再好不过。

接着白菜加少许盐腌制，一边搅拌猪肉。饺子是北方传统美食，卫东却极擅长，也许是做过太多次的缘故，所以渐渐把握到了烹饪的精髓所在。

一是劲道爽滑的饺子皮，二是鲜美可口的馅料。这两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馅料制作好之后淋上酱油搅拌均匀，再添上葱姜等辅料。和了面团，面饧二十分钟左右，最后卫东开始擀面皮、包饺子。

一道道繁琐复杂的程序过后，一排看起来玉雪晶莹的饺子终于下锅了。清汤逐渐沸腾，包裹着饺子浮在水面上，热气蒸发，在透明锅盖上氤氲出朦胧的水雾。

热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猪肉的香味从锅缝中飘逸到空气里，馋得猫儿伸长脖子仰望对它而言很高的灶台。

“干脆给你取名水饺吧。”

卫东笑着说。

“喵～喵～”

猫咪仿佛发出了不满的嘟囔。

饺子熟了。卫东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只大白盘，捞起水饺倒在上面。另取了一只小碗盛酱油混醋蘸着吃。

猫咪一直叫个不停，估计是饿了。他赶忙另拿了一只瓷盆作猫碗，倒了几只水饺进去，等凉到温温的时候才端给猫儿吃。

卫东一边吃着蘸料的水饺一边低头看猫咪吃食儿，竟觉得很有趣。那猫儿用舌头轻轻舔着饺子皮，约莫是牙口还没长好的缘故，不大咬得动。

“喵～”

它下定决心发了狠，用力咬下去，终于咬破了一个豁口，泛着油光的汁水噗噗的涌出来，它便乐颠颠地开始舔舐。

养着吧，卫东心想。过会带它宠物店洗个澡，买点猫咪的生活用品。一个人生活确实太枯燥乏味了，养一只能品尝自己做的美食的猫，似乎也蛮不错的。

……

同一时刻，纽约大学。

“是哪位同学的外卖？”

骑着摩托车的小哥扯着嗓子在医学系大楼门口喊道。

隔了一会，踩着高跟鞋的于丹晴才走出来，向那小哥挥了挥手，“是我的。”

外卖小哥麻溜的把保温箱里的塑料袋递给她，操着一口东北腔边抱怨道：“电话嘛打不通，搞啥嘞！”

“不好意思哈……”

于丹晴接过还热着的水饺，向外卖小哥道谢之后一并提进解剖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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