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1/2）

IFBA的初选赛邀请函在一日后快递到了卫氏餐馆。听说今年一共有30万参赛者, 预选赛就刷掉了整整二十万。

“东哥, 初选赛在五天之后就开始了。”李乐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那张精致的邀请函, 说：“IFBA一共有几场比赛啊？怎么又是预选赛又是初选赛的……”

卫东瞥了他一眼，道：“五场。”

在通过预选赛、初选赛、常规赛、复赛之后才能进入仅仅只有五十人的总决赛。IFBA定下如此繁复的程序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每年参赛人数众多, 只有层层筛选才能真正公平地选拔人才。

“对面荣氏中餐厅的厨师好像也通过了预选赛, 你看他们门口贴出的横幅……”李乐不屑地望着对街, “不就一个预选赛嘛，搞得好像他们厨师进总决赛了一样。”

卫东：“你提前跟客人们说一下，五天我要去比赛，暂停营业一天。”

“好嘞。”李乐点了点头，“不过最近对面生意变好了很多，东哥，我们要不要啥时候过去也吃一顿打探一下？”

卫东失笑，“他们都认识我们俩了, 要真过去吃饭估计刚一进门就会被撵出来。”

“好吧。”李乐咂了咂嘴, 说：“快到营业时间了, 东哥你今天打算出新菜吗？”

“新菜……”

卫东想了想，道：“我还没想好做什么, 昨天供应商有送来什么食材嘛？”

“有豆腐！”李乐打开冰箱看了一眼, 说：“是那种千叶豆腐。”

“嗯, 那就做红烧千叶豆腐吧, 定价10美元。”

李乐小心翼翼地说：“不过东哥啊, 店里的定价难道要一直这么高？”

卫东挑眉, “你也知道光食材的成本价就十分昂贵了。”

“我知道。”李乐挠了挠头，“可我总听客人们说定价太贵，对面荣氏的一道素豆腐才只要3美元呢……”

卫东轻笑，“定价的事儿你就别管了，现在好去外面开门营业了。”

望着李乐离去的背影，卫东叹了一口气。哪怕餐馆的生意再不好，他也不会像荣氏那样放低价格走大众平民路线。对于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厨师而言，菜肴的定价便是他们的脸面。

如果他还拥有上辈子香港厨神的名头，光请他做一桌酒席就要几十万港币。

厨房外，李乐刚一开门，发现外面已经站了好几个熟客。常来店里用餐的退休老头黑着脸对他说：“下次能不能早点开门？让我这么大年纪的人等半天，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啊？”

李乐被他呛了一通，嘟囔道：“十点钟才营业，你下次晚点再来嘛。”

“晚点再来？”退休老头发脾气道：“我上次就迟了半个小时结果排了半个钟头的队！”

李乐：“怪我，怪店里生意太好。”

其他几个熟客都是惯常来的，没像老头那样顾着抱怨，纷纷挤进了店里寻位置坐下。李乐无奈，只好承受退休老头的喋喋不休，摆出笑脸：“您想吃点什么？今天店里有新菜，红烧千叶豆腐。”

一听有新菜老头的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立马把刚才的抱怨抛到了九霄云外：“给我来一份！再来一份八宝肉套餐！”

“好嘞。”

李乐应道。即使眼前的老头态度总是很差，动不动就要数落这个数落那个，但他却是卫氏餐馆的忠实粉丝。自打他第一次踏入卫氏餐馆起，后来的日子不论风雨无阻每天必来报道。

有钱人啊，李乐感叹道。别看这老头穿着打扮很朴实，付钱的时候格外爽快，小费也给的特别多。李乐听说他退休以前是一名医生，移民美国二十多年了。老婆在五年前去世，儿子被委派到中国大陆工作，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留在纽约，怪可怜的。

李乐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老头说道：“五天后店里有事得歇业一天，您记得时间啊，免得白跑一趟。”

“又关门？”老头不爽了：“你们关门了让我上哪儿吃饭去？”

李乐干笑了两声：“您可以上对面的荣氏中餐厅吃去，他们店里的味道比起我们店也不逞多让哦。”

李乐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想硬把客人往竞争对手那边推也就只有他了。

“放屁！”老头一拍桌子，“荣氏做的菜还没有你们千分之一好吃！”

李乐“……”

这老头一脸狰狞的表情像他们餐馆请来的托儿。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老板要去参加IFBA厨师大赛，等他磨练了厨艺以后就能给你做更好吃的菜了。”

老头一副我不听我不信的表情：“如果他在IFBA获奖了怎么办？他有了名气怎么还会留在唐人街这个小地方开餐馆？”

“这……”李乐竟无言以对。

他忽然意识到卫氏餐馆开不了多久了。假如卫东进入了IFBA决赛，他肯定不会继续窝在这里。这就好比一个有本事赚一千万的商人，绝对不可能只赚一百万。

另一桌的客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你这老头怎么回事？你以为卫氏餐馆是你家开的啊？人家老板爱关门就关门，你爱吃不吃，哪来这么多事！”

说话的客人挺年轻的，语气很冲，一下惹恼了老头。他当即就站起身想离开，可想想这里的美味食物，还是强忍着怒火，冷哼一声坐下。

“顾客就是上帝。我每天给餐馆贡献那么多营业额，让我说几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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